王婶往后仰,小半锅热水整个泼到她手臂上,锅具“咣当”落地,里面米也洒半。
“哎呀呀!痛死!”王婶尖叫声。
邱明泉心里有数,正是寒冬腊月,这水温出来遇到冷空气,并不至于真伤人。
旁边立刻蹿过来两只大公鸡,神气活现地啄着地上米,兴奋地咯咯直叫,翅膀乱飞,热闹非凡。
隔壁理发铺刘琴花依在自家门口,慢条斯理地梳着头:“小泉有没有烫到啊,小心破皮哦。”
多年老邻居,又说是借,不至于让人心疼到跳脚翻脸。这些小市民生活手段,委实是种极为微妙、类似狡诈东西。
“心里不爽,干什不理直气壮骂她?”心里,封大总裁声音冷冰冰,“这种小市民,就是看准你软弱可欺,可恶!”。
邱明泉被他激,果然抬起头。
小小瘦弱少年黑漆漆眸子看向王婶,伸出手按住她。
“今天烧得少,您找别家借吧。”他声音平静,眼神黑如深潭。
煤,就愣下。
少两块!
邱明泉心里升起丝气恼。
前生他十几岁时遇到这种事,家里孤老幼子,只能忍气吞声,可是现在,他心智毕竟已经是三四十岁成年人,这样欺负,就显得尤其叫人愠怒。
煤炉最下面煤块经过夜燃烧,已经完全熄灭。
王婶在那里又惊又怒,边跳着脚吹自己手背,边就抓住邱明泉:“你个小兔崽子,故意害,看不打死你!”
邱明泉毕竟是三四十岁成年人心性,
王婶没由来地心中就是悸。这孩子眼睛!怎好像忽然和以前不太样?
心虚下,她声音反而大起来:“哎哟,又不是借钱,点热水,小心越抠越穷!”
邱明泉绷着脸瞪着她,小手上却不松劲:“对啊,们家老老,小小,禁不起总是被人占便宜,穷就穷吧。”
四周邻居们不少人哈哈笑起来,明泉这小娃平时三棒子打不出个闷屁,今天倒是厉害得很。
王婶这下可气得不轻,用力往回夺锅,滚烫水立刻溅几滴出来,正洒在邱明泉手上,邱明泉立刻大叫声,手猛地松!
邱明泉把熄掉煤块小心夹出,把还在燃烧放在最下面,再放块新上去,对准孔眼放好。
红色火苗慢慢从下面烧上来,邱明泉卧壶水上去,在铝锅里开始淘米,顺带清洗几只红薯,剁好放进去。
忙碌当口儿,邻居们也开始陆续起床,在公共大杂院里做饭烧水。
“小泉这早啊。”隔壁王嫂哈欠连天地捶着腰走过来,路过邱明泉家煤炉前时,顺手倒整整小半壶水在自己锅里。
“婶婶起晚,来不及烧水,借点热水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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