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元涛没有说话,耳中窗外北风呼啸声声凄厉,他痛苦地闭上眼睛。
他何尝没有做过这样梦?
午夜梦回,那个惨死孩子也曾次次出现过,撕扯着他心底最痛伤疤,鲜血淋漓。
可是那个孩子,毕竟是死,死在丧心病狂毒贩手里。
“元涛……”韦青泪水滴滴落下来,流淌在枕巾上,平日清冷坚强消失不见,露出无比地脆弱,“做个好长梦。……好像有几十年那样,在梦里,们孩子没有死,他活着。”
向元涛心里阵绞痛,狠狠用力搂住妻子:“对不起……”
韦青哭得更加厉害:“在梦里,他没人照顾、没有父母……孤零零地成流浪儿,被人欺负,到处漂泊。”
梦境片段浮光掠影,可却触目惊心,叫她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然后他就长大,过得特别苦……最后、最后活到中年,竟然出意外,死。”
明知道这是荒唐梦境,可是带来冲击却如此真实,甚至那个消瘦孩子茫然看过来时候,他脸都如此清晰。
做噩梦?”
韦青慌忙伸手擦擦脸颊,果然,濡湿片。
梦里依稀片段在眼前浮现,她半晌没有出声。
那些梦境景象有点模糊,可是带来痛苦心悸却深刻得犹如真实发生,忽然地,她泪水再度滚滚而下。
“元涛……梦见、梦见们明泉。”
就是白天看到邱明泉脸。
她知道,这是因为那个邱明泉年纪相仿、名字相似,所以才会在自己梦里变成他们孩子模样。
可是在梦里,那张脸却毫无违和。片黑暗中,他看过来眼神,充满孺慕之情,似有千言万语,欲说不得。
向元涛感受着妻子轻轻颤抖,不知道该说什,只有笨拙地搂紧她,低声安慰:“别难过,那是梦……没有事。”
半晌,怀里女人忽然低声哭泣:“元涛,你说们孩子,会不会也没死?会不会呢?”
向元涛心里也是狠狠痛,伸手将妻子搂在怀里。男人胸膛宽厚,可是从外面带来冷气却激得韦青个激灵。
“知道……知道。”向元涛低声道,将额头抵在她泪痕俨然脸上,心里隐约明白妻子痛苦缘由。
——他们生活里最近出现那个孩子,也叫明泉啊。
假如他们夭折那个孩子平安长大,到今天,恰好也该是这样年纪。
也该和那个同样叫明泉孩子样,风华正茂、青春逼人,浑身充满鲜活生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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