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在他腿上
那片断墙已经被他砸掉
大半，可是剩下还有很大
片面积，邱明泉颤抖着手，重新尝试下将它抬起来，可是，依旧失败。
长久抡锤下，他力气也接近被耗尽。
……踉跄着靠在向城身边，他有刹那脱力。
雨点好像小点，可是水位还在涨，显然，来自上游、灌进这里泄洪口水量并没有减少。
全身瘫软地坐在那里，水位也同样漫上他前胸。脑子里昏沉沉立刻呛
邱明泉只穿着背心，全身湿透，重新抡起锤子，疯狂地重新开始砸向身下断墙。
前天夜里，他们车队全员都是在车上睡。昨天上午路开车到嘉鱼，到地方就开始参加救灾，封睿他们分出去，而他则留在指挥部里参加救援方案大量计算和研究。
整夜没有合上眼，清晨时分就找到封睿，跟着他马不停蹄地上直升机。然后就是撞机坠落。……
随着次次抡起砸下，再遍遍弯腰清理废墟碎片，他只觉得自己胳膊沉重得像是灌铅，腰好像也快折断般，大脑里更是近乎空白。
残墙在片片缩小面积，而逼上整个小学废墟水位，也在上涨。
那只是杯水车薪。
邱明泉气喘吁吁地，毫不停手，就像是头被逼到无路可退野兽，俊秀温和脸上全是疯狂。
听见向城劝阻，他短暂地停下手，转身看向向城：“
知道你很痛，可是……你得忍忍。”
他喘着气，弯腰温柔地摸摸他头：“不放弃，你也不准放弃，懂吗？”
向城目光涣散，脚上痛因为邱明泉动作停顿终于缓缓，可是意识却越来越飘忽：“哥，可是……有点冷。”
不知道过多久。
小时，还是两小时？邱明泉喘着粗气，双目血红，再次举起锤子时，终于踉跄步，头栽倒进水里。
他扑腾半天，好不容易才挣扎着从水中站起来，转头看，这才发现，水位现在已经慢悠悠地涨到向城胸口。
“小城！”他绝望地爬过去，细看之下，心更是沉到谷底。
——向城已经又昏迷过去。
邱明泉咬着牙，含泪脱下自己身上防水运动服，披在向城头顶，帮他挡住雨：“再忍忍，……带你回家。”
向城背后靠着邱明泉给他搭小土方，坐着姿势显得很安静，可脸上表情有点茫然。
回家……多
普通却又遥远个词。
还能回去吗？向元涛夫妻俩、姐姐、封睿、韩立脸轮番在眼前闪过，不知道为什，忽然地，张脸孔也在这刻浮现。
那张只存在于发黄照片上眼睛，是属于他父亲。含着飞扬笑意，和他样凤目微挑，仿佛在远处天边看着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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