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轻暮家离三中不算远,方离按照他指点,骑大约半个小时,终于远远地拐进老城区条巷子。
就算他不爱出汗,这会儿功夫,也都汗湿层衣裳,活活被烤成小鱼干!
方离吃力地蹬着车,小声说:“不客气,沿着路往前骑,直没看到有空车,就想着你大概也打不着。”
幸好他骑不是那种没后座山地车,而是辆款式落伍女式26型自行车,能带人。
阮轻暮歪着头,戳方离下:“刚刚拐杖砸到你吧,有没有事?”
方离惶恐地摇摇头:“没没。”
黑色奥迪很快在下个路口掉头,风驰电掣向三中校门开去。
可重新回到那里时,刚刚偌大校门口已经是片空荡荡,那个拄着拐杖男生不见,只有明晃晃铁门反射着阳光,闪着刺眼光。
“应该是打到车。”严叔遗憾地说,很快又高兴起来,“下次吧,下次记得叫你朋友来坐车,们送他,对,他住哪儿呀?”
秦渊靠在后座,半晌才淡淡回答:“不用,并不认识。”
也只是,看他腿脚不方便。
前伤处越来越麻,眼前越发模糊。鼻间是落叶腐败气味,还有山中青草清气。
好半天,那少年又道:“虽然俩是死对头,可这人心善,见不得你中毒这受苦。要不然——”
他幽幽靠近,语气轻佻:“干脆把你杀吧。”
……
“严叔,能掉个头,回校门口下吗?”秦渊忽然开口。
阮轻暮懒洋洋地开口:“以后刘钧他们再来惹事,你跟说,罩你。”
方离在前面言不发使劲踩着车轮:“……”
这话怎接啊?
以前不是起被刘钧他们欺负,差遣他们打饭买饮料,体育课上逼他们做捡羽毛球球童,还当着全班人面叫他们俩娘炮。
怎个暑假过去,忽然就日天日地呢?
八月风吹在脸上,都带着火辣辣触感。
阮轻暮坐在方离车后座上,手抓着两只拐杖,只手艰难地搂着前面男生瘦得可怜腰。
“喂,谢啊!”他提高声音叫。
要不是方离回头来接他,都不知道得在校门口站上多久。
实际上,方离来前分钟,他已经打定主意,再等不到出租车,就转身回教室待着,到太阳下山,再出来试试。
严叔怔:“哦,好啊。有事吗?”
秦渊踌躇下,低声道:“有个同学……好像打不到车。”
严叔连连应声:“好啊好啊,们捎你同学程,应该!”
他是真挺高兴。从小看着秦渊长大,他比谁都知道这孩子多不爱和人交朋友,这辆接送车上,从来就没见他主动载过任何同学。
可这世上,哪有真不喜欢同龄小伙伴孩子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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