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婉丽有点惊讶。
看上去像是只有五六岁
样子，完全没有城里孩子这年纪身
她转过身，看着紧紧跟着小芸小哑巴，叹
口气：“小芸啊，你松手，得给小桩洗个澡，他身上可真脏。”
虽然在医院处理伤口，可是医生也不能给他全身清洗，邱哥他们几个大男人都没人能近得这孩子身，又抓又挠，还呜呜地哭。
小芸泪水涟涟，艰难地开口：“丽姐，
、看不见……”
小郑和她眼睛都不行，这个哑巴弟弟又不会开口沟通，总得有人照顾打理，可是自己什
都得靠人，心里只觉得又悲苦又绝望。
穆婉丽叹口气：“知道，来给他洗。”
阮轻暮温和地打断她：“妈，就这定吧。”
十七八岁少年身量已经挺高，站在灯光下，脊梁挺直、笑容浅淡，像是夏天风拂过修竹林间，眉眼中神情有大人主张。
穆婉丽怔怔地看着有点陌生儿子，心里
酸。
“好，那先这样……”
阮轻暮笑笑，拉起身边小行李箱：“妈那走啊。”
半天，今天又背着小孩去医院，几天下来，可真折腾得够呛。
小芸站起来，哭着冲着邱哥方向深深鞠躬：“邱哥，小桩不会说话，替他谢谢您大恩大德……”
邱哥吓得赶紧往旁边躲：“哎呀可别这说，你要谢就谢丽姐，听她！”
穆婉丽笑：“行，明儿中午来吃饭，代小芸好好谢谢你。”
邱哥美滋滋地腆着脸：“丽姐，那可不客气，来盘酸菜肥牛呗，上次吃过次，可馋到现在。”
她蹲下身子，去拉小哑巴，比画着做脱衣服样子：“来，阿姨带你洗个澡，干净点，懂不？”
小哑巴忽然缩身子，死死把头埋在小芸身后，再也不出来。
穆婉丽和小芸拉半天，小哑巴就是不撒手，时间又狼狈又纷乱。
“哎呀这孩子到底多大啊，是不是不好意思？”
小芸小声说：“马上七岁。”
穆婉丽急：“这晚还去学校？到那儿都得十点多，宿舍楼万关呢？”
阮轻暮摇摇头：“没事没事，能赶上。”
他才不要坐公交车呢，这就出去打，再穷也得尽快赶回去！
穆婉丽没办法：“行，那你走吧。”
家里这团乱，儿子留在这儿，还不如回学校呢。
穆婉丽狠狠瞪他眼，伸手把他推出门。
阮轻暮把穆婉丽拉进自己房间：“妈，那孩子以后睡床，这房间平时也没人，犯不上空着。”
穆婉丽看着铺在地上凉席，愣住。
再怎好心，这也是她唯儿子，平时恨不得把最好都给他，现在这间小屋子，还要儿子打地铺吗？
“暮暮啊，你别管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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