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篇《梅赋》抒发是种历经磨砺,不屈上进情怀,主审此案几位*员都觉得,陈子觞并不像能写出这种文人。
刑部又调出陈子觞以往文章与参加州试、郡试考卷,发现陈子觞以前文章写得平平,与《梅赋》文风大相径庭。他州试、郡试考卷更是多有疏漏,后来,再经过追查,查到州试与郡试之时,陈子觞父亲曾给考官送过重礼。
王砚道:“当年云太傅还是丞相,他直质疑此案有疑点,陈子觞窃文事,毕竟证据不足,其父送礼给考官,固然违反律法,但未必是贿赂,也可能是答谢,是否舞弊,还当调出两试所有考卷比对之后才能下结论。”
兰珏道:“若听云大人,也不会有以后冤屈。”
王砚冷笑:“可不是,但当时主办几位,包括令大舅子,都说个靠贿赂考官得功名纨绔子弟,怎可能写出傲立寒霜《梅赋》,又说有人得知,陈子觞父亲曾托人辗转走云大人门路。先帝便让云大人不得插
款文会。这事你应该知道。”
兰珏颔首,六年前那场文会,无人不知。当时西北几个郡大旱,朝廷趁着即将科考,众士子云集京城机会,由户部挑头,联合几个大商会,搞场半官半私文会,以灾情为题,征募诗词画赋,每人限篇。选出最优者,再由商会竞拍,所筹善款用于赈灾。
担任评判,是德高望重名绅,或者才名远播文士。
在这场文会中胜出,就等于多份在科试中榜上有名机会,甚至可能内定为三甲人选,所以试子们都挤破头地参与。
最终,江西试子陈子觞篇《梅赋》夺魁。
就在第二日,群书生联名上告,说陈子觞《梅赋》并不是他所作,而是偷窃另名书生马洪文章。
马洪说,他苦思数日,忽然在梦中得到佳句,连夜赶出这篇赋,心力憔悴,病倒在床,错过交文期限。没想到陈子觞来探病时偷他这篇文。
“因为日期太近,无法从笔迹稿纸上判断谁先谁后,刑部便与礼部道,详细盘查这两名试子。主办此案,是刑部尚书窦方和令大舅子,当时礼部侍郎柳远。”
经过查证,马洪系西北甘凉郡选拔出来试子,家境贫苦,全家砸锅卖铁供他念书,勤奋简朴,小心谦和。而陈子觞家境富裕,祖父做过知府,父亲是江西郡富甲方豪绅,其母也系名门闺秀。陈子觞为人骄纵散漫,到京城后,租赁豪宅居住,成天饮酒作乐,同届老实本份试子都不与他往来,他还经常出言讥讽出身贫苦人。
十数名试子联名上书,为马洪作证,说马洪写赋时,还曾数度与人探讨词句,大家都能证明,这赋确是马洪写。指责陈子觞窃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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