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人都是出身寒微,苦读之后,科举入朝,与兰珏经历相近,话头易寻。兰珏素善辞令,言谈雅趣,偶有两句讥讽,或笑罢,或调侃化之,甚是洒脱,便是不齿他人亦觉得,这厮场面上着实无可挑剔,爬到这个位置,不是没有道理。
柳桐倚亦在座,他虽是今科状元,但为名门之后,二来官职尚微,并不在册,列席乃为讲述柳氏先人事迹,坐于下首,常替他兰姑父凑个趣,诸人更觉只看在他面上,也不好太不给兰珏留脸,席间竟是片和乐融融。
又巡酒罢,兰珏擎杯笑道:“说起当年,兰某倒想起件事,列位大人莫要笑话。那时唯恐考不中,这辈子就完,饭都吃不上,省下钱还到庙里烧香,非夸口,京城与周边大庙小庙,没有没进去磕头过。有日忘记因为什路过个山凹,就在京城北边,靠近青龙镇那里,忽而又看到有个庙,尽是些妇孺,也不思避嫌,就奔去,烧三根香,再去求卦。那占卦道人很高
进出两间屋,屋顶竟是带瓦,墙亦泥得很敦实,屋后有厕,还用篱笆围出个小院,外屋有灶,旁边有林子,甚好捡柴,生灶火,屋内暖暖和和。
房里居然还有架纺车,入夜陈筹灯下读书,离绾旁纺绩,陈筹恍然觉得,所谓人生至幸,不过如此。
安定下来后,陈筹立刻写封书信给张屏,告知平安,但想想,把离绾事略过未提。
信到宜平时,张屏刚接到道谕令,乃高知府特意派人传达,垂问县志进度,并曰有几篇他要亲自过目,大概是辜家庄相关,须仔细把握分寸。
传信使令道,知府大人说,若是张县丞得闲,亲自将县志送到州府最好。
这说,张屏肯定必须“得闲”,邵知县充满慈爱地告诉他,衙门里没事,他可以回去收拾行李。
张屏回到小宅,小厮立刻来禀告,行李已经收拾好,请张屏过目。
张屏也没有验看,只拿着陈筹书信,在廊下看时,再望向天边浮云,出会儿神,收回视线,转身道:“走吧。”
那本做为龚尚书致仕之绩劝学励志之作,兰珏递上奏折后两三日便得批准。朝中亦都知道此事。礼部设宴,将名单之上时下诸官与已做古者后人请到。云太傅固辞,没有入册,名单中人,都是实打实身正名清清流脉,参过兰珏几位御史亦在其内,这些人虽然多不齿兰珏为人,但因圣意难违,二看在龚尚书面子,都来。
龚尚书抱恙卧床,未能在席,此宴由兰珏主持应酬,面赔笑与诸人叙话敬酒,面在心里想,不知有多少人此时在暗笑他像跳梁小丑,上蹿下跳,以为能接尚书之位。留意将姿态放得更谦和,言语更滴水不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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