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,护士剪刀找出来。走到他身前对俞念说:“你帮抬下他手,抬这儿就行。”
俞念刻也不敢耽误,忙小心翼翼地托起肖默存手掌,目光寸厘不移地盯着护士动剪刀。
锋刃出,黑色羊皮从指节中间开始被点点破开,很快便裂成两半,遮不住伤痕尽呈三人眼底。
周至捷是早见过,护士更稳得住。只有俞念,才瞧眼,浑身便骤然颤,脸色顷刻间灰白如墙。
那只牵过他、搂过他、
好在护士见过大风大浪,不仅不以为意,反而轻松哂:“所以就直戴着皮手套?别说倒也挺别致,不过这东西不贵吧?可得拿剪刀剪开啊,你这个手肯定是脱不下来。”
说完也不等回答,径自去旁边拿剪刀。
血在掌与套之间凝痂,玻璃碎渣半扎在皮套里半扎在肉中,确是直接剪开好。
肖默存看着缩手缩脚站在他旁边俞念,下巴往旁边偏偏,不容拒绝地道:“转过头去。”
他性格阴郁孤傲,打小就知道自己身世,总觉得全世界没有人是真正关心自己。更何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他连父母也没有,身体发肤便从未放在心上,是俊朗英武还是丑陋可怖更不觉得要紧。但眼下不同,俞念在旁边,这只受重创手如此骇人,就连养父第次见时都瞳仁紧缩,何况向胆子小如米粒Beta。
你腿长。”
肖默存也不在意,长腿蹬,人就斜坐上去,前掌轻松够地。
多出来壮丁厉正豪留在车内看管馒头,周至豪懒懒靠在角落有搭无搭,领导模样检视陌生医院。俞念就眼巴巴地跟在伤患身后,踢踏着绒拖鞋各处走,没人拦他也没人赶他。
酒精、纱布、镊子字排开,在不锈钢盘里泛着森森寒光。护士将肖默存右手抬,层层拆开简陋白桌布。
“嗯?”见到覆在手上黑掌套时她倏地愣,“这个干嘛?”
还是不瞧好。
哪知俞念却急忙摇摇头,莹润眼睛恳求地看着他。
“不怕,想看看……看看你手到底怎样。”
眼神透彻,关心不掺假,跟金地那些猎奇和探究目光截然不同。
被这样眸子盯,肖默存原本硬起心肠又软下去,无奈地道:“好吧,吓到不要怪。”
周至捷正过身来要解释,肖默存将他挡,自行开口。
“这只手之前受点儿伤,样子不大好看,怕别人见害怕。”
淡淡地说完,又平常地看向旁边这位“别人”。
可俞念那对乌黑眸子却像第次见到这掌套似,被它深深刺痛,慢慢氤氲出浓浓水雾来。
不止,他颗心也被人架到火上,每个面都肆意炙烤着,焦得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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