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方才太过畅快,像是罪人临死前向神父忏悔,毫无保留,等说完才注意到那片小小影子。
而谢怀恩,也是在强烈惊悸之中,竟也没注意到那股再熟悉不过信息素味。
在谢夫人那扭曲神情中,谢怀恩也意识到什。
他转身时,声音都略微有些颤抖,像遭遇全世界最可怕
她又说很多。
比如谢父其实很喜欢小孩子,但是因为她,连多看亲子眼都不敢,因为如果对谢虚动恻隐,等于在要她命。
又比如她曾想着如果能生下与谢父血脉相连孩子,定会将世界上最美好事物都给他,但偏偏机缘巧合,谢虚不是在他们爱之中降生,而是作为个续命工具——人当然不能对工具有感情。
也有很多没说。
比如她对谢虚直压抑又愧疚,不敢亲近,不愿承认;那是她为苟且偷生,犯下罪行。
念固执地让人觉得可笑,即便他认为可以代替“亲人”这角色去宠爱谢虚,却还是试图去挽回些什——
谢夫人眼睛已经不堪重负地垂下,她呼吸微弱,几乎是快要像死般。半晌才道:“怀恩,接你回来时,是真心将你当作谢氏继承人,此生唯儿子。”
“后来有谢虚。”
“他出生并不是意外,他是——”谢夫人声音有些哽咽,自从失去丈夫后,她第次流露出这鲜明悲伤情绪,“得病,基因病,血亲是唯药引。”
“第次取‘药引’,谢虚几乎要没半条命。侥幸活下来,却也突然患怪病,再不能做个健康Alpha。而这次,只给续十几年命。”
“够。”
掌心间被扣下深深指印,隐约间见血。谢怀恩眼角眉梢皆是戾气,他用种近乎厌恶声音道:“别再说。”
谢夫人倏地住嘴。
不过她猛地颤抖起来,像被扼住呼吸,眉眼中全是错愕。她眼睛像是要脱眶,近乎绝望地盯着谢怀恩身后处。
雪亮灯光下,那门框边,悄悄地映出个影子来。
“很快就要到第二次取‘药引’,他会死。”谢夫人微微笑,惨白面上再无从前美艳,却也隐约可查绰约骨相,“还不如现在就死,也好过再害他。”
谢怀恩已是僵在原地。
股难言阴冷攀上他脊背,唇间泛滥地涌上腥气,刹那间,他觉得又恶心又可笑。当然更汹涌,是几乎难以压抑怒气,让谢怀恩全身都在轻微颤抖着。
他恨不得捧在心尖疼爱珍宝,却只是别人续命药。
而在谢夫人视角中,谢怀恩眼睛顿时煞红,像聚着戾气般,满是杀意。她原本有些害怕,但却不知为何,又生出种拉人起堕进地狱痛快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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