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故是从场猎魔会起。
当时云疏还只是跟在师尊身旁,与众人围堵天魔。便在天魔垂死挣扎之际,猩红魔眼忽然锁定云疏这个尚且金丹小修士,发起攻击。
没人知晓为何天魔玉石俱焚下,不是去报复那些给予致命击大修,而是对着云疏这个金丹。
所有人都以为云疏死定。他自己也是。
但是当云疏醒来时,身上却并没有什损伤,只不过他少缕分魂。
所有有关霁摘星记忆,都被眼前景象替代。云疏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这些事,然而那些画面如此真实,仿佛往事回溯,是他真真切切、曾经逼迫霁摘星至此。
明明没有——
「——真没有吗?」
他无比纷乱脑内,突然传来这句话。
「这些不都是你亲手做下事吗?」
眼底被愤怒,bao戾与心疼惶恐所占据。
眼前场景再次变换。
云疏怀中依偎人已经不见,变成在几步之遥处,远远看着他。
以妖刀刀锋相抵,霁摘星脸色惨白。
莹白道骨被妖刀剖出,黑发剑修声音极平静地传来,是霁摘星平日淡泊语气,却莫名冰冷,无比决绝。
微微发颤。
“别怕。”他说,“摘星,别怕。”
“云疏。”少年半靠在云疏怀中,软像是被抽掉截骨头,质问道:“你为什要杀?”
银发白衣修士僵住。
他怀中人,甚至带有种纯然天真疑惑,遍遍问他:“为什杀?”
“欲魂”,掌七情。
云疏自然是忧虑,少去抹分魂,和没半条命也差不多。
他师尊也为此事日夜奔波,为防有心
「云疏。」
·
当年云疏年少成名,结下九品金丹,已然是惊才绝艳剑修。便是在天才济济暝灵剑宗中,也无年轻弟子能与他争辉。
云疏脾性在宗门之中,风评极好,饱含悲悯之心。便连下山门趟,都能捡回个被魔修灭满门、孤苦无依凡人孩童。
他似乎比大多数修士,都有更柔软心性。
“你要什,偿还给你。”
那些殷红血滴落。
“……从此,爱憎两清。”
云疏被这眼前景象,折磨得近乎要疯魔。
他上前要阻止霁摘星,那人却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般,如何也触及不到半分。
云疏没有反应。
或者说,他不知该如何反应。
“想起来。是因为你弟子呀。”少年得不到答案,微微偏头,带着恍然大悟神色,主动凑到云疏耳边轻声叹息。他唇边笑意愈深:“为你弟子,你将骗到剑宗中,逼剖出道骨,献给旁人——好疼啊云疏,太疼。”
云疏神色如遭雷殛。
他面容在刹那间变得阴郁无比,像是整个人都被戾气纠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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