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云疏却已动心。
银发白衣大能起身,那些留影晶石在他拂袖之间,全部碎为齑粉。
“不同意。”他话低沉阴暗,如同从深渊而来,“——前尘尽断,再无瓜葛?休想。”
·
第三劫试炼内容,已经定下来。
“便只能将骨血性命皆还予你,两不相欠。”
这句话和之前融合记忆悄悄重合——
霁摘星当时取道骨之时,也曾这说过,那时他眸眼似乎都黯淡下来,却有种强忍、令人惊心动魄决绝意气。
“们从此,爱憎两清。”
他在偿还。
话来?
哪怕最后自戮,破阵法。那些修士们也并无观看“好戏”后畅快,只觉心中压着沉甸碎石,郁结难舒。甚至有修士眼圈覆盖着含蓄而压抑浅红,只觉恼火厉害。
要让他们说出不适之处,倒也很难言,只是心中下觉得很难过……霁摘星明明已经这般努力,却还是寻觅不到什好结局,烈性至此,便也只能和幻境中般,神魂俱灭。
溟灵剑宗,出云峰。
数枚留影晶石堆积于处,折射出极明亮光辉来。
这次因为境况特殊,不会再由留影晶石摄下来。
试炼内容在修真界中迅速风传,不少修士震惊无比,不敢相信那位大能竟能做出这种事来,又是惊讶又是恼火。到最后确定下来,便只剩颓丧和对修真界不公怨愤,其中,又夹杂着些对霁摘星怜惜。
他们想着,哪怕霁摘星并未渡人劫功成,在他们心里也是成,谁叫他先前表现极好,却抵不过修真界种种阴私,暗中被人
当初云疏要是他道骨,所以霁摘星给他。若当时云疏要是他命……云疏不过试想那个场景,便只剩心如刀割,触目惊心悲悸。
幻境中霁摘星所说那句,仿佛魔魇般,在云疏心境中亦如附骨之疽难以去除,像是某种既定昭示。
“不知为何从前会心悦于你,但是从今往后,不会。”
那时霁摘星倾心以对,不加遮掩温和爱慕,他试图接近相守相依,已经全被他亲手毁去。
现在霁摘星和云疏只如同陌路,因果尽断。
云疏神情却冷冽如冰,若是有其他修士在场,恐怕早便惊慌瑟瑟,怕哪处惹得老祖不悦。
但实际上,云疏只是在看那晶石投射出影像罢。
幻境投射出霁摘星依旧好看,黑发白肤,偶尔他目光会正面撞进留影晶石摄像中,便好似他看过来,正注视着眼前人般。让云疏心绪激荡,忍不住想到,霁摘星也曾真正这样注视着他,黑沉瞳里印出都是他身影。
只是越往后看,云疏神态气势便愈有些变化。
他如同自虐般,反反复复地将影像调整到霁摘星破境那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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