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好当画。”为能清晰念出灵咒不受影响,霁摘星口罩被摘下来,攥在手心中,还顺便拿着剑,十分冷酷无情地道,“再作妖杀你。”
被扔进画里少年,身上淡灰色装束渐渐变化,成身着鹅黄色家居服,脸上带着点雀斑金发小男孩。原本沉郁背景,也成大片向日葵花田——这应当是霁父原本作画时勾勒形象。本应当没有差错,但是那不知为何生出灵智、成精魅画竟没有配合恢复成平面静态,反倒蹲在地上,哇哇大哭起来。
“……”霁摘星看着画中男孩哭那样伤心模样,有些无言。
最主要是,他不确定打散它魂体后,画会不会受到影响。
今天是他父亲画展,最好还是不要生出这些意外来。
霁摘星这次微微顿,回过身。
面前人……或者说是鬼魂,果然与他样貌相同,肉眼分不出差别。在霁摘星下步举措前,它甜腻地笑笑,拉着霁摘星手,投入面画框当中。
这里十分狭窄。
天空与地面压得极低,仅够站下人。面前身后是看不见屏障,像是个无形透明牢笼,将他关在里面。
在目光所及尽头,隐隐投来束淡黄光线,像是那偌大展厅中传渡来光芒般。
那幅画作上画是霁摘星。
张幅接近等人高,上面他微含笑意,淡灰色羊织衫贴身妥当,衬得身形修长,指尖挂着黑色口罩,满是玩味。
正与他今日装束相差无几。
那显然也不是霁父画风,任霁父再怎风格多变,也没走过这样写实路子——画面纤毫毕现,发丝亦清晰无比,皮肤纹理细腻,简直好像眼前不是幅画,而是照片、又或镶嵌在画框中镜子。
倒映出另个世界。
“别哭。”
“被困在这里,很久、很久。”耳边声音道,“以后,你就代替在这里,当幅画吧。”
它开心地说完,便准备抽身离开。
然后便听到身后传来,那仿佛纸张被撕裂声响,回头大惊失色。
少年手持灵光流转柄玉剑,面容如雪,点殷红唇微微抿着,唇角压下去,像是有几分不悦。那原本用作封印画纸,已经被划开。
霁摘星提着剑接近,被灵气迫身魂体动不敢动,生怕被打灵气消散。就这般瑟瑟发抖地被霁摘星提起来,重新丢进画框当中。
那片刻间恍惚退去,霁摘星抑止住走过去欲望,面色平静地垂拢下眼,转身向楼梯间走去。
他停住。
冰冷、滑腻触感攀爬上霁摘星手腕,像是条缠绕蛇,牢牢封锁住霁摘星脚步。
“为什要离开?”
他似乎极为哀怨,带着叹息,那音色却与霁摘星如出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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