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儿又不出声
，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小洞，眼睛里有藏不住
渴望。
老人看着他，眼角弯弯：“你想回家吗？”
“
没有，”小江起淮摇摇头说，“院长阿姨说，有人喜欢小朋友才可以有家。”
他没表现出任何
点儿难过或者委屈之类情绪，江清和眼睛却红。
他抬手，摸摸他软软头发：“阿淮也是有人喜欢小朋友。”
江清和视线看过去,说：“这是蚂蚁，他们在运食物。”
小朋友肉肉脸上没什
表情,漂亮眼睛直直地看着他,眨不眨。
老人笑着解释道：“你看到那些白色东西吗，那是食物，他们就把这些带回家里吃,不让自己饿肚子。”
小江起淮垂下头，认认真真地盯会儿，然后奶声奶气地开口：“他们食物比身体还大。”
老人点点头：“是很厉害，他们可以搬起比自己重很多东西。”
江起淮记事非常早,别小孩儿好像幼稚园时候事情都只能朦朦胧胧地记个大概，但他总觉得自己记忆好像从两三岁时候就已经开始。
记忆最初是黑白，有挤满几十个床铺大房间,墙漆斑驳昏暗走廊,高大老旧铁门,穿着统白色衣服小孩儿成群结队地跑,还有板着脸从没笑过院长阿姨。
色彩开始出现,是遇见江清和那天。
那是午饭后难得活动时间,小孩子们在草地上围成圈儿做游戏,江起淮远远地个人在墙角树下看蚂蚁。
小小昆虫排成整整齐齐条线,细细爪子举着比他们身体还大白色东西，只只在树底消失不见。
小江起淮还是摇头，固执地，慢吞吞地说：“没有。”
“那从今天开始，爷爷喜欢你，好不好？”江清和眼睛湿润地看着他，声音和缓，“爷爷带你回家，阿淮以后永远跟爷爷在起。”
江起淮记得那天，日头很大，晃得人睁不开眼，绿树遮天蔽日，草地上大片大片毛绒绒，嫩绿色芽。
老人手掌温暖宽厚，身上有好闻又让
小江起淮不再出声,小小只在树下抱成小团，默不作声地看。
江清和也没开口。
老小就这默默看着蚂蚁群排排往洞里钻，直到太阳斜斜，最后只消失不见。
小江起淮盯着藏在土壤里那个小小洞，好半天，才小声说：“蚂蚁回家。”
“嗯，”老人应声，“蚂蚁回家。”
看起来只有三四岁大小朋友老老实实地蹲在树下，抱着膝盖低垂着头,就那默不作声地看好久。
直到有阴影在眼前投下。
小江起淮抬起头。
老人蹲在他旁边，笑眯眯地看着他：“你在看什？”
小江起淮没说话,默默地抬手，指指树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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