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枝睁大眼睛。
他吐息和味道铺天盖地笼罩下来,在身体里流窜,片空白中,他唇瓣紧紧贴着她,他嗓音低哑,像被湍急
那种两个人之间巨大到极致差异,让他像昆虫般被火光吸引,想要探究竟。
边想要远离,边忍不住地,不停地点点靠近。
直到吃力地飞到燃烧着火光边,他才真切地感受到,原来在这个世界上,他还直奢望着可以拥有这样温度。
江起淮垂着手指动动,然后缓慢抬起,覆上她脖颈。
他拇指轻轻地碰下她耳后,那里有道缓慢愈合伤口。
江起淮将水壶放在两张床之间小桌子上,转过身来看着她。
她手臂僵硬地紧紧绷着,指尖因为用力而抓得苍白,眼睫低垂颤抖,唇角抿得很紧。
冬日里日光冷漠又温柔,刚烧好热水还在水壶里咕噜噜地冒着热气,病房里只剩下静谧而平缓呼吸声。
江起淮没说话,他只沉默而专注地,长久看着她。
最初感觉到底开始于什时候,江起淮已经分不清。
你是不是害怕。
你是不是后悔。
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,所以要离开。
你是不是,不要。
她有筐话想要问他,她想得到明确答案,想知道他想法。
只轻轻触碰下,他就移开手。
他温热手掌覆在她后颈,然后叫她声:“枝枝。”
陶枝抬起头来。
有阴影笼罩,江起淮躬身低下脖颈,唇瓣贴上她柔软嘴唇。
冰冷,细腻,小心又温柔触感。
可能是女孩子别别扭扭地抱着满怀崭新书本和试卷给他,然后从前头递块姜饼人过来,按在桌子上左扭右扭催他看时候。
亦或是他站在操场上,看着她站在升旗台前,在清晨日光笼罩下,张扬跋扈地说出正义使者无处不在这种幼稚又嚣张话。
那个时候江起淮就意识到,这是个和他截然不同人。
不同成长轨迹,不同命运,不同性格,不同世界。
她做着他这辈子都不会做事,说着他不会说话,想着他不敢想念头,然后直往前。
她想告诉他没关系,她又没有受什伤,她现在是小英雄,她很勇敢。她愿意陪他起,也可以跟着他起克服所有困难。
长大本来就是这样。
长大就是要吃很多苦,要直受伤,要在所有人质疑目光下做到不可能事,要拼命地摆脱掉各种各样枷锁和缠得人几乎无法呼吸茧,然后冲向天空。
陶枝揪着雪白床单,咬咬嘴唇,还是艰难问他:“你为什都不来看?”
大概是因为房间里有人在睡觉,小姑娘声音轻轻,带着难以掩饰低落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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