啪,电话挂。
阿衡觉得自己在梦游,黑暗中闭上眼睛摸回床上。
早晨醒,暗自嘀咕,昨天做个奇怪
“咦,听错?是你正好!”言希语速有些快。
阿衡有些迷糊——“嗯?”
“喂喂,阿衡,问你个事儿,你老实回答,不准说假话,知道吗?”
哦。
阿衡点头。
思尔无所谓地转身,嘲讽语气——“你知是什模样,不必装得这客气。今天,只是看在你姓温份上,奉劝句,不要再做白日梦。”
阿衡敛眉——“多谢。”
平静如水,温柔礼貌模样。
思尔关门,嗤笑——“真不知道你和思莞闹些什,两个人,跟个模子刻出来样。”
是呀,不知为谁。而这个谁又不知为什人前人后两副肝肠。
妻尽孝,并未离去几时。家有祖母,喜这少年入仕,光耀白玉笏;又有慈母,夜常叩门,儿寒乎,欲食乎,殷殷备至;阁前美景,年四时,绿柳成荫,月影疏斜。后来,束冠,娶妻,小妻子常描着他笔迹,笑语,相公,家中小妹问,何为阁子也?
何为阁子也?少年哑然……
何为阁子也?他生于此长于此,半生蹉跎,圈在阁子内,站在此山中,如何能知……如何能知何为阁子也……
“庭有枇杷树,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,今已亭亭如盖矣。”阿衡念着,微微闭眼,书中字字句句像是在心中拖沓墨迹,字句,费思量。
于是,枇杷树焦又绿,绿又焦,那亲手栽树小妻子早已深埋黄土,黄泉两处,他依旧不知答案。
“家老爷子和李妈去美国,你愿意搬到家住吗?”少年声音有些尴尬不自在。
人都走,找她当守门人吗?
住哪不样……
“好。”她揉揉眼睛,打着哈欠回答,却误解少年意思。
“老头儿,老头儿,听到吧,不用你操心,你们走后,本少照样有饭吃,嘿嘿,阿衡做饭不是盖!”对方欢喜雀跃。
阿衡淡笑,看着少女离去。
大半夜,她是被通电话吵醒,所幸,那时除学习不爱别,若是看过午夜凶灵,那还得?
“哪位?”半梦半醒,鼻音很重。
“思莞吗?你丫把电话转到阿衡房间!”气势凌人声音。
阿衡瞅话筒半晌,迟疑开口——“言希,,温衡。”
再睁开眼,身旁站着笑颜明丽思尔,三步之遥。
“阿衡,你在痴心妄想些什?”她微笑轻语,歪头问她。只是这声音在夜风中,清冷而讽刺。
阿衡抬头,起身,温和开口——“尔尔,夜里风凉,你身子弱,不要,站在风下。”
转身,走到窗前,合窗。
窗外,月漫枝头,树影斑驳,映在窗上,缓缓无声息地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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