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希他,自幼,和尔尔相处时便是如此。起长大同龄人,却总亲近不起来。尔尔待言希,言语中多藏几分刻薄,而言希待她,却总是忍让无措,并存几分怯懦。
小时候,言希抢过院子里所有小朋友玩具,唯独未动过尔尔。平日,两个人不接触不亲密,甚至连话都很少说。但是,印象中,每次尔尔被院子里男孩儿欺负排挤,他赶过去解救妹妹时,总是看到言希脸上青块紫块,不说话地坐到边,安静地眨着大眼睛看着尔尔哭,偶尔递张纸巾罢。
他觉得神奇,又觉得遗憾。
自己妹妹被欺负,每次出头却都是言希,饶是两家关系再近,也是颇伤个做哥哥自尊。
可惜,尔尔似乎是打心底不喜欢言希。因为,她说她每次伤心难过时候,身边总有言希。小孩子记忆浅,总会误以为,这个人便是欺负自己人,存不好印象,再加上言希平日作派,任凭他如何解释,尔尔似乎抱定主意,讨厌言希。
——“阿衡,g-h国道入口,你来京时看到吧,刚修,牌子很漂亮,油彩搭配得很好。”
阿衡望着窗外,迅速飞过绿树,前方岔口,是个清晰国道标牌。从乌水来京必经之路。
好看不好看她说不出,只是觉得陌生。
“不记得。”阿衡摇头。
她脑中,盘旋记忆总是轻易被冲刷,因为她想要干干净净地生活着。大喜大悲,最易伤人。
言老临行前夜同阿衡聊许久,出来时,两人脸色都有些奇怪。
第二日,言希和温家家人送机时,李副官拉着言希啰嗦堆,眼圈都红,生怕心肝儿上肉照顾不好自己,反倒是正装爷爷,倒未对宝贝孙子牵挂不舍,只是望阿衡,欲言又止。
阿衡抽搐嘴角,走上前,糯糯小声开口——“言爷爷,放心。”
老人瞬间亮眼睛,笑得春暖花开,挥挥手,和李副官登机离去。
“阿衡,你背着和老爷子干什?”言希觉得背脊发凉。
温母笑——“年纪轻轻,忘性倒大。”
阿衡含笑,不再说话,只是仔细看着言希眉飞色舞,听他唾沫乱飞地讲着色彩搭配。
“言希哥,你懂得真多!”思尔开口,小小笑语,不冷不热语调。
少年怔忪着漂亮大眼睛,有些尴尬,闭嘴,沉默起来。
思莞微不可见地叹气。
阿衡沉默半天,低头——“秘密,不能说。”
这话益发勾起少年兴趣,缠问路,阿衡只假寐,装作没听见。
思莞笑看言希,拍拍少年肩——“你甭白费力气。”
车人饶有兴致地望着他,言希顿时没继续问下去兴趣,调转眼神,望向窗外。
蓦地,兴奋起来,使劲儿晃着阿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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