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现在只剩下心。只听它。”大音希声,震耳袭来。
“前世替你人你来世要还他们什?”
“前世替人
“死,谁来祭?”
“你坟墓,bao晒荒野三十年,寒风吹打三十年,雨雪融骨三十年,路旁个年迈乞婆不忍,为你奉上碗饭。”
垂目,他却道:“你还有世来生,大抵也是时运不济,但有人为你留线生机。”
没有回答,他继续道:“这个人须得答对问题,才能救你。”
心中觉得有些趣味,便问道,什问题?
那年,天还不算暖和,去见道祖。以前从不信神,因为信神,就要相信报应。害怕报应,所以不想信。后来神果然没有来,但报应先至。
死时候,孑然身,手中只剩下枚棋子。眼睁睁地看着它被人拿走,然后不知送去哪里。没人知晓这枚棋子秘密,可等它被有缘人识得,那大概又成件伤心旧事。
听着招魂铃声,就这样飘飘荡荡地坐上涉水马车。不,准确地说,这不是匹马车,拉车是只白鹿和头獬豸。所有人都下车,然后在浓雾中消失,只有留在这里。穿着白衣裳和黑衣裳驾车人问想去哪里,说,除大昭,哪儿都可以。
他们相视而笑,那笑容有形容不出凄凉和压抑。白衣少年在空中甩响粗麻制鞭子,白鹿和獬豸受到惊吓,竟腾空而去,在云雾中疾驰,不吃不喝,融入天际,像两匹真正矫健天马,在霭中飘荡三百个太阳升起落下日子,把带到道祖身旁。
说,有三个问题。
“皆是些念之间选择,你无须知道。你能来到这里,便是心中有所不忍,有所期望。如不消除,反是祸根。如此,便说出来,与你开解。”
有些茫然,许久,才叹息,用手比画道:“家中有个这大小友,还未成人,已不在,心中难忍酸涩。另外,此生只筹划桩壮举,却又如此年纪逝去,终归意气难平。”
他捻捻洁白泛着冷光胡须,指长而腹纹玄妙。他说:“这样吧,你也来回答这些问题。让那人自己决定救不救你。”
看看他,摇摇头,“要东西你给不。”
道祖眼珠中透着点灰,他似乎很苍老,老到不愿意理会凡尘切,老到看见方圆也就只是方圆。他伸出手指弹,便无法视物。
他却笑,“可你死前只留两句话。”
“死,谁来替?”
“你既可以当万人用,天子自有万人来替你。”
“死,谁在哭?”
“你父母没有哭泣,你兄长没有哭泣,那个为你哽咽人在三十日后也渐渐平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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