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苏觉得身上皮几乎被热毒褪去层,他强撑着,却不语。
他不是,不是陛下臣子。即便这人世全部对他俯首称臣,他也不会如此去做。
身黑袍绣龙父亲,冷漠地把他从座位中提起来,打巴掌。
梦中他,似乎更弱小,只有六七岁模样。连他也早已不记得,这些事是不是真存在过。
“不是,不是陛下臣,豺狼虎豹也不是臣。”他被陛下那样高高提起,身材瘦小得连脚也无法点地,却平静地垂下额帘回答。
有姓有苏,灵宝之狐。世代居隐僻,慕繁盛,好嬉闹,性*乱,与人为婚。
——《雅品》之卷五·万妖格
扶苏做个梦。他父亲在宏定殿中大宴群臣,阿觉、三弟带着其他小兄弟到殿外放爆竹,留他人坐在殿中,面对那些或苍老或年轻,但看着他,无不充满深意面庞。
他觉得殿中十分热,可是坐得却比方才直些,面无表情地吃着身旁食物。环顾四周,只有郑贵妃在。郑贵妃与母亲同岁,却看着比母亲美艳年轻许多。不知为什,高高在上陛下会那喜爱郑贵妃。他读过历代陛下召幸女子笔记记录,比起其他陛下对宫中女人月中有三日宠爱便被称作过宠,八日以上称作专宠而言,他父亲,月之中,有二十日在贵妃宫中度过,这该称作什?
三朝元老陈宰辅年迈致仕之前,曾因此问陛下:“中宫何事有失,致陛下行事如此偏颇?”他父亲回答,他至今不懂。陛下如是答道:“贵妃于你们是红颜祸水,于却不是。皇后于你们贤德可靠,于已非如此。”
陛下望着他,那眼神像是对着厌恶至极仇敌。他明白,他被当作只小猫小狗丢弃日子兴许不会太远。
那时,是他最后次,让陛下以及任何个人看清他眼睛里东西。
他与他父亲对
扶苏坐在群臣面前,透过额帽上珠帘,看着那样张张遥远不怀好意面庞时,竟益发平淡下来。人本该如此,不是吗?厌弃永远比得到多。他母亲,只不过是陛下众多厌弃东西中其中样。而他,即将变成另样。
他饮下桌上白浆,身体却突然不受控制地变得忽冷忽热起来。他僵硬地坐着,众人权势、欲望都在金灿灿大殿中堆积着,它们压向他,又变成张张狰狞面庞。
陛下忽然转向他,冷漠地问道:“太子,何谓臣?”
他似坐在冰盆中,上身却被热油泼般,冷热交替,痛苦不堪。何谓臣?再望向远处下位,他们却全变成饥饿垂涎畜生。他指着它们,对他父亲说:“陛下,豺狼虎豹皆是您臣。”
“你呢?”他父亲从王位走下,走到他身旁,然后,俯身问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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