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天子方知事态严重,细细盘问,少年才肯说,他那夜误入园子并非海棠园,而是榕樨园。园中住着也非乔三娘,而是乔三娘亲舅家表姐。
这女孩儿姓妫,虽家道中落,容貌却是绝色,品性更是温和,素来与乔三娘十分亲密。昭天子思度许久,还未想出两全其美良策,北方三十三部诸侯联同匈奴却来犯。乔荷阴狠狡诈,想趁机篡夺兵权,便请旨出征,更言道,若此番胜利还朝,愿请天子主持两个婚礼。
昭天子问哪两个。
“者臣妹与公子,二者臣与妫氏!”
酒壶脆响太过尖厉,砸碎四周喧闹,也砸碎乔郡君话。奚山上三娘酩酊大醉,站在琥珀杯残骸之中,踉踉跄跄地指着众人,双腮酡红,笑意嫣然道:“知道要演哪折,知道!让,让说与你们听!妫氏知敏言公子日后承继大统有望,不,是妫氏对敏言心生爱恋,苦苦挣扎,又不想嫁那龌龊鄙陋郡君,最后终于遣丫鬟送方帕子予敏言,以寄相思。敏言本以为无望,瞧见帕子,方知小姐心意,大喜过望,心中又实在不愿辜负小姐,便上禀天听,坚持要同乔三娘退婚!昭天子本就是个慈爱仁君,对孙辈再好不过,见敏言公子疾病过甚,只得答应
雪,快要淹没尘世时,终于停。屋内女子很敏锐,低声唤句何人,便匆匆熄灭烛火。
丫鬟老妈子来大堆,嚷嚷着姑娘如何,这女孩儿声音温柔至极,瞧着窗方向,在黑暗中叹口气。月光照到敏言身上,少年郎几多手足无措,却又翩翩风雅,站到女孩儿咫尺。
她想她遇到自己心上人,又想这指定又是场春梦,便轻声道:“无事,只猫,都散吧。”
敏言此生再无这样雀跃过,走出那院子,唇角还带笑意,顺着月光,终于有丝明亮,缓缓瞧向那三字时,雪化,这刻世界,又恢复原本肮脏。
敏言病,病得很重,因是心疾,无药可医。
戏台下三娘低下头,却连鼻子都酸沉得不像话。这样闯进别人家,这样在旁人熟睡时候,改变她命运,改变她梦想,改变她人间,他怎不去死呢?他怎还没死呢?
翠元抿唇瞧着三娘,他原本看着戏台子上风花雪月,转眼,却瞧见凄凉妻子。他妻子娘家也姓乔。
戏台上,敏言病惊动昭天子,天子关怀焦急,逼问敏言何故,敏言却不肯说,许久,下人吐口,天子方知敏言夜晚探未婚妻。
“可还满意?”老天子笑,毕竟敏言还是个孩子,他以为这个孩子只是羞恼困窘,思虑成疾罢。
孰料敏言奄奄息,却坚决道:“陛下,臣此生绝无染指皇位之心,求陛下宽恕臣之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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