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和蛇看她回来，孤孤单单，又问道：“你
那个人呢？”
奚山君说：“他离开
啦，长长久久地。”
而这
日，树又问道：“你等到你结局
？”
奚山君点点头，她这次并没有笑。她靠着树，盘膝坐下，掏出壶猴儿酒，大口大口地喝下，她说：“活三百年，直在等今日。前百年，吃人肆虐，与天为敌；中百年，历尽雷劫，消磨志气；后百年，谋
他却又将她头带入胸口，他说：“待你并不好。时常与你对着干。十五六岁时，小心翼翼地讨好你，只是怕你不留神便生吞。举步维艰地活着，只是为摆脱你。等着十七八岁，略通人事时候，又喜欢上旁人家姑娘，便更想摆脱你。可是，你嫁给时候，真真切切地欢喜，真真切切地想着，以后天冷、热，无论去哪里，都带着你。当皇帝，们处去，当叫花子，还背着你。们走遍名川大山，因为世间美景不是为帝王而设，而是为神仙眷侣。”
他忽然掉眼泪，他用厚重爱包裹着奚山君，他说：“可是阿植，再也不能这样对你。”
他说：“因为，喜欢阿植啊，非常喜欢。比这世上任何个人都要喜欢你，比所有古人、今人、后人，认得你、不认得你，倾慕你、深爱你，都要喜欢。”
他指指天，又道：“你说，你若对人撒谎，害凡人，便会被雷劈。瞧，它没有劈死你，便证明你清白。所以，阿植，你说为好话都是真。你几时哄过，骗过？”
他松开那样牢固怀抱，大风起，青丝吹散，他撕去衣袍上截白布，随风递给奚山君，“与阿植相决绝，长此以往，醒如白布，不复相思。”
扶苏离开时候，奚山君命山上成年翠氏子孙护送他离去，屈指算来，约有百余人，钟灵毓秀，各有乾坤。她复言道：“山下亦有个红尘世界，本不该拘束着你们在此处。若愿建功立业，便随着公子去，从此以公子为主。尔等妻儿父母，为你们护着。”
那些翠衣少年同跪下，向她磕头谢恩。她从发上拔下支钗，扣钗而歌：“有佳儿，非附名山；有佳儿，非衣锦绣；曾食寒苦，曾咽辛卑，孝义明德，其馨满乡。有佳儿，不慕他生。”（“有佳儿……不慕他生”这段话改编自《聊斋志异·翩翩》中翩翩所唱之歌：“有佳儿，不羡贵官。有佳妇，不羡绮绔。今夕聚首，皆当喜欢。为君行酒，劝君加餐。”）
他们从此入得红尘去，离朽暮。
最初时，她穿着嫁衣而来，棵树条蛇曾问她：“你打哪儿来？”
她那时蹲在那里，说：“从有个人人间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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