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父是个老粗,有政敌他大概还拉着人家喝酒呢,察觉不到,故而从没听他说起过。”裴钧无实意地笑笑,“萧老将军说从前就连蔡延都与先父称兄道弟,御史台弹劾先父御下不利,蔡延还帮着先父说话。只不知道蔡延葫芦里卖什药……毕竟承平求亲时,蔡延不也帮着王爷您说话。”
“可那场仗,裴将军是主战,蔡延却是主和。”姜越沉声道。
“臣也想过蔡家是否和伦图里应外合杀先父,毕竟先父当年军功震国,朝廷不是没有理由忌惮。”裴钧笑笑,“可曾在姜——在皇上宫中和
*贼看去睡相,有些脸烫,可若无姜越推他那把,他说不定又要被吸进前世身子里去遭番砍头剧痛,这想,不免又对姜越生出丝不能表露感激,只能出声道句:“……谢过王爷。”
“裴大人何以在枕下藏刀?莫非近来也遇刺客?”姜越也随他站起身来,边与他走出营帐边道,“孤身边尚有两名武艺高强之人,要借给裴大人——”
“不必不必,王爷挂怀。”裴钧终于安些心神,回头向他笑,“臣区区小吏,怎会有刺客来杀臣呢?臣只是枕着刀睡得安心,王爷不必多虑。”
姜越听言眉心紧,再看裴钧眼,却又低头不再多言。
二人向营地西侧密林走去,月影似练,到人迹罕至处,林间夜雪疏疏。
姜越说刺客身上刺青行序已查出,果真属当年裴父部下斥候营,而斥候营也确如兵部蒋侍郎所说,在朝廷案籍中早已全死光。
可般死去士兵,回乡安葬按制都是要由家亲去官府报丧销户,可这名刺客在丰州户籍中却并没有注明死亡,又因为辑录已过去十来年,现今不知当初主簿何在,就无法考证是错漏还是实情,而姜越人下乡寻访此人家亲,也被邻里告知早已搬走许多年,仿佛是因为什而匆匆躲起来。
“孤认为,”姜越拍拍肩头雪,和裴钧起停下来,“当年裴将军身死或另有因由,毕竟当年战事——”
“听说先父败得蹊跷。”裴钧在冷风中叹出口白气,站在林中雪地里接上他话,“此事,其实萧老将军曾说过次,臣便度耿耿于怀,可与萧老将军两边查去也并无头绪。他说北疆那战是伦图族起兵南下,先父与朝中定下路线领兵前往,先行打探敌情斥候营却迟迟未有消息传回,先父生疑,就先带部队改换些许路线,扎营暂等,却不料夜里还是遇见伦图骑兵奇袭,且战且退又被后方包围,虽然先父领兵拼死剿灭敌军,可数万人马最后只剩几千,朝廷惨胜,先父也身死沙场。”
“裴将军生前可有政敌?”姜越侧头看去,林间疏影中,裴钧脸上光影莫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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