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皇上总教读书写字儿题诗作赋,他也帮寻杂书点戏赏小玩意儿领去四处宴饮,但他从不同斗蛐蛐儿,也从不同放风筝,从不会惯去赌马,从不再问外头事儿。他太清醒,分得太清楚,大约觉着有些事儿是他同,有些不是,是同旁人,故他总是想要同他那边儿,是与同旁人不样。
然他这回却从小皇叔手里诓来紫背,照他性子,自然是为斗败沈山山捉给岳飞。
原来许多事情从前以为能心平气和避开就是,以为能各展途就是,以为不思不想不闻不看就可以心若磐石,却总有日,殊途狭路叫人不再心平气和,不再避得过,不再能视而不见,心里生出不甘之意,起对照之心,便还是要计较出个高下来。
两两相对事儿里从来没有退让,若撞上另人,这当中不是嫉,便是妒。沈山山家根本没议什亲事,他那时诌出那不知何来话,不过为比量是个什回应。
原来他总还是在比量,原来他总还是想要更在意他分。
话,迷瞪怔忡会儿,又浑浑笑起来,下刻叹气冲摆摆手:“嗐,这事儿就算没你,也他娘样……哎,算。紫背它,嗝……今儿死得值。”他回眼看看后面皇上,下刻突然抬手捏过脸,在肩上重重拍下:“清爷你是个好……你是个很好。”
说这些莫名其妙他就钻进备好轿子,晃晃被人抬着往宫门去。
还这目送着,却觉手指头已被人执起来牵住,回神时候,那宽厚手掌已将手握成十指紧扣,稳稳拉着回东宫。
周遭宫灯绢影下,月色潢潢,满院子红枫黄叶飒飒在微凉秋风里,皇上带停下来,回身来双目深深望着,执起手,落唇往手背上印印。
赶紧僵着手便要缩回来,强道:“哎爷,……这手,才帮六爷逮过蛐蛐儿,脏着呢……”
可又还要怎样才能更在意他分?
只是想让他好啊。只是想让他笑啊。
看着他,空手拽着他袖口问他:“爷,你还要怎样啊?”
皇上抬手来拂过脸,细细亲过额,又吻过唇,这才深深
话音未落,皇上已另手捧过脸,覆唇吻上嘴来。这吻深深,却又点即止,落罢他稍退些,抵着鼻尖问:“嫌脏你还帮他逮?嫌脏你还送给他?”
讷讷往后退些,避他眼眸呛他道:“那你嫌蛐蛐儿吵吵还诓小皇叔紫背呢,你又是做什?”
皇上手在腰上把搂紧,握着手指头也不松,反愈发紧起来,淡笑看着:“你会不知道要做什?”
这问时又难答出来。
可想应是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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