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皇叔听,笑声,跟着戏词儿摇起头来,哼两段儿停下,冲前边儿扬扬下巴引也看过去。抬头所见,正是坐在前排个爷们儿掏大把铜钱儿往台上打赏,气儿挥手叫好。
“清爷,你瞧。”小皇叔口气淡淡,“那人啊,明明也不是什富贵玩意儿,倒每次都往那戏子儿身上扔钱,来不少次,每每想着能不能瞧见他,却还真每回儿都瞧见他。就在想啊,你说那人铜钱儿要是扔完,没钱听戏,他再来戏楼里会怎样?”
喉间嗫吁时:“王爷,哪儿知——”
“他会被班主赶出去。”
小皇叔没容说完便打断,继而他端酒喝下口,像是怕没听明白似,又放酒盏指着前排那爷们儿,同再说次:“你看看,这戏是戏子演,戏子是班主,班主管着整个戏班子呢。那爷们儿老给那戏子儿砸钱,自个儿迟早赔完,赔完就迟早被班主给赶出去,你明不明白?”
【佰柒叁】
往后些日子,二哥那事儿果真把沈山山拖进泥沼里。他每日放工后总有邀约,总会先走,是于那事儿之后,就避不开许多不该应酬。
这些不该应酬都该因而起,压根儿就没皮脸去问他,更没皮脸去止他。道谢或道歉话在俩中多起来亦是虚,每每坐在桌前,瞧着他起身来同笑招呼着先跨出部院儿,心里就总有万个念头想站起来叫住他,然最终却万次没有站起来过。
此事无法同谁再说,独独放工后早回家怕撞上父兄在堂,便只好径自去听戏杀杀时光,回也曾在戏楼遇上过小皇叔。
小皇叔见,寒暄二句,好似只是随口说起皇上登基后他治下事儿,有鸿胪寺,也有礼部。提及礼部,他忽而面如澄镜地看着笑笑,像是铺挺长路终于铺来脚边儿,终于能迈出头步:“瞧着寻柟这些日子,同礼部走得挺近啊。”
说明白也不是,说不明白也不是
低着头应:“王爷明鉴,是劳烦他。”
小皇叔把跟前儿酒盏端开些,自撑在桌上问:“你们御史台那名簿,礼部统录里早备案,你就不问问他是寻谁才荡平这事儿?”
起来给他行个礼:“礼部治在王爷手下,自然是王爷疼,谢王爷照拂。”
那时小皇叔睨着笑,神采却根本不似笑。他支起下巴叫起来坐,眼神又望回场上咿呀唱着戏,似问非问道:“好在查出来这事儿同你二哥没干系,也还掩得住,可清爷,就想不通……你遇着这事儿放着皇上不去求,怎要赖寻柟去处?”
手刚端着酒杯,闻言就缩回来,也不知道笑没笑:“哎,王爷,这多小事儿,何必拿去给皇上添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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