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年头谁真心把谁当回事,谁为谁心疼?
他小姑坐在床边,眼眶通红明显哭过,话终于问出口:“小北,没想到,你这样反对,本来就没有、没有抱什希望,只是没有想到,是小姑以前哪里对不住你让你不高兴,你对说说呢?……”
孟小北盘腿坐起在床上,挠着头发,也无话可说,最终摇头道:“您没有对不住,是对不起您。”
“就是不能接受您和干爹在起。”
“宁愿他以后再也不进这道门、再也不来,也不能接受你们俩。”
就跟们家这口子这样儿!”
二姑父叼着烟,斜眼瞅媳妇:“就跟这样——怎啦?”
二姑嘲笑道:“你挺好!嗳你说说,如果你是贺少棠那样个身份人物,你当初能跑到们家来娶?”
二姑父“噗”地乐出来,吐着烟圈,猛摇头:“啊,下辈子都不找你!!!”
二姑嘴皮儿翻,利索地吐出两片瓜子皮,乐道:“所以说呢,你也就只能配。贺少棠那个人,准儿眼光高着呢将来肯定找他们军区或者武警部队首长家子女!什锅配什盖儿,小破搪瓷缸子还想配个不锈钢大玻璃金钟罩,您那碗盛得下吗!”
孟小北言辞倔犟,这意思就是有就没你们俩,有你们俩这个家以后就没。
小姑呆怔地望着他,完全无法理解……
这间屋两人无论如何无法继续合住,第二天孟小北就滚去祁亮家住,自觉地躲。结果,他小姑也收拾铺盖卷拎个行李包,搬去单位职工宿舍住。
孟奶奶说你住单位宿舍吃住都要多花钱,你何苦来呢?他小姑却也是个内向执着有自尊人,伤过这回心,坚决不愿再在娘家人眼前晃悠、再听她姐姐奚落,执意搬离娘家。
……
孟小北把脑袋蒙在毛巾被里,听着。
他二姑二姑父对市侩小民,说出来句句都是大实话,针就见血。孟小北在被窝里啃枕巾,自个儿其实也是个小破搪瓷缸子,长得并没特别好看,没三头六臂没有斗大才华本事,除每年吃掉干爹几百块钱学费生活费,真没给对方创造多少剩余价值。他心里也想要努力学习,将来考上大学能有出息,能像个男人能“养”得起他小爹,然而遥不可及理想如同水中淋漓花影,碰就破碎掉。
床头还藏着他买好音乐盒生日卡,用包装纸精心包好,没来得及送出手,他好像就失恋。
孟小北心里感觉,就好像自己又被第二个爸爸甩回,又快要没有爸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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