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屁,”魏北笑着揉他头发,“这他妈不就等于养着你。”
霍贾便放声大笑,笑着瘫软在副驾座上。他努力要自己直笑下去,可怎笑,都还是想停下来。他笑着笑着,眼角就湿。
他想,是不是该换个职业。
前几日连续,bao雨,国内文坛传来个噩耗。当代文学大家宋谷义去世,享年七十岁。对于国内平均寿命来说,还没有迈上及格线。
宋谷义在弥留之际,叫周柯和沈南逸过去。三人在病房内断断续续地谈话,直到宋老师心跳停止。
二字已悬在舌尖。魏北硬生生地吞回去。他在迟疑,往往说爱与不爱,都是分明。二元对立。善恶,美丑,爱恨。如果说不恨,那爱与不爱就是对立。
魏北答不上来。他不知道自己爱不爱沈南逸。他甚至不知道,自己有没有资格去爱沈南逸。
爱应该是平等。可他们不是。
突然安静与沉默使霍贾回过神来,明白自己问得太蠢。他升起车窗,将空调开大点。冷嗖嗖,直扑面门。
跑车顺着道路往前开,夏季高温让地面浮着层不太透明热浪波。好似脚尖点地,能立刻烫起阵“滋滋”声。
也恨他。
霍贾清楚得很,这个男人不会是他。他们只不过碰巧在这段岁月遇见,沈怀会结婚生子,会去走世俗价值观认同路线。他们只是玩玩。
所以霍贾恨他。恨沈怀给他场仲夏之梦。而这后劲十足恨意里,却是夹着说不出口爱。
魏北不愿看他颓废,换挡加速时问:“你知道什是爱,你就说爱他。”
霍贾说:“那你呢,北哥。你知道吗。”
葬礼办于云城。宋谷义遗愿是落叶归根,回到故土。下葬那天阴雨连绵,墓前黑压压片。除去家人,基本是社会名流,墓园外有书粉夹道送别。
宋谷义此人活得潇洒,在世时与周柯是同门师兄弟。两人政见差不
树叶晒成死绿,太阳又远又大。世界片明晃晃,阳光白得惊人,无处不有黑色阴影,无处不是对立。
霍贾换话题,扯闲道:“北哥,说起梁彦这个事,你记忆还真好。都快忘这个人,最近没见他怎出来蹦跶。过气真快,改名叫梁昙花算。”
魏北听闻,只笑着说:“毕竟吃这碗饭,看剧本费脑子,练出来。”
“真好啊,”霍贾伸个懒腰,尽量让自己语气洒脱随意,“等到沈怀这个金主拜拜,还不知道接着去吃谁饭呢。”
“北哥,等你红,来做你经纪人吧,好不好啊。不想被人养着,好不好啊。”
魏北:“不知道。”
霍贾:“沈南逸养你又有其他人在身边,你恨他吗。”
魏北:“不恨。”
霍贾:“那你爱他吗。”
不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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