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亦晚自己还穿着松松垮垮睡袍,突然有种不好意思感觉,看着他抱歉道:“是不是吵到你?”
他临睡前听那负责点燃茉莉花烛掌侍说,宫里绝大多数事情都会在半夜和清晨完成,这样才不会打扰到主人起居。
但是箱子里东西都相当贵重,好些还是他自己手稿和笔记本,显然还是得去照顾下。
所以才定凌晨四点半闹钟,悄咪咪摸下楼去帮忙。
——下楼时候显然是提着木屐光着脚。
也只有他,半夜会去跟着做这些事。
花慕之揉揉眉头,转下无名指祖母绿银戒。
昨日自越亦晚住进来起,平日习惯戴在食指戒指便移位置,代表着已订婚状态。
楼下候着两位御侍即刻收到信号,匆匆上楼在房前微鞠躬,伺候他更换衣袍。
越亦晚把五个人台摆好位置,才又匆匆地小声嘱咐御侍拿着单子清点布料数量和摆放情况。
花慕之醒来时候,天色才露出微微鱼肚白。
他似乎听见什声音。
夏夜风如同在沉香里浸过般,吹拂而来时夹杂着草木馥郁气息。
青年坐起身来,缓缓下床拉开窗帘。
对面夕清阁点着灯笼,还有六七辆马车排成长队看不见尽头。
不然他滚下去声音估计跟砰砰砰砰放炮似,搞不好连溯明廷前门护卫都听得见。
“睡得早,不太困。”花慕之瞥眼迅速排成三列仆从们,略有些惊讶:“这多东西吗?”
由于效率颇高,其实已经有六七个箱子都清空。
楼上书房架子全都填七七八八,楼下空间似乎还不太够。
越亦晚打量他好像真不困,
他身边四个掌侍显然不够,其他品级侍从也训练有素集结过来,块帮忙搬运东西。
共十四个超大尺寸箱子,就是打包支橄榄球队都绰绰有余。
细碎纷乱脚步声忽然齐齐停下来,连呼吸声都消失。
越亦晚没有回头就知道谁过来,他放好手里棉质衣架,转身看向自己未婚夫,兼这个国家皇太子。
赤金色长袍上鸾鸟啄枝,扶桑树花叶栩栩如生,细密刺绣看不见半点针脚,上好轻绸颇为妥帖,衬那青年愈发显得贵气而颀长。
花慕之眨眨眼,显然是醒,第反应就是看眼旁边挂钟。
凌晨五点二十分。
虽然侍从们已经尽可能放轻脚步,搬箱子进出时毫无声息,但聒噪蝇虫骚扰着马儿们,细碎马蹄声踏在长阶前,犹如散碎落雨声。
他很快看见个熟悉身影,穿着木屐摇摇晃晃在旁边帮忙指示,打着手势安排不同东西摆放。
朱红灯笼亮八盏,浅黄色灯光如落日般浮在夕清阁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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