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廷直很沉默,极少说话,他总是抬头看着高高窗外那角天空,像是在思考些什。队员们谁也不敢打搅他,缩在角落里,跟多维他们自然而然分成两个阵营。
多维把汤碗扔给狱卒:“你们他妈能不能多放点菜呀,粮仓都被烧光吗?”
“行啦,有吃不错,们也没比你们好多少。”狱卒嘴里叼着烟,半真半假地说。多维笑嘻嘻地:“你们又打败仗吧,粮食都不够吃,投降吧哥们,在长官面前替你说说好话。”
“去你妈。”狱卒笑,“再胡说八道把你牙都打断。”
“哦,好怕好怕。”多维手捂胸口,皱着脸装成瑟缩发抖样子,后面囚犯笑起来。
密封锁消息,直到蓝廷解救出来为止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
里恩夫人身子前倾,手臂支在桌上,手指按住额头,脸上倦色点点浮上来,低声说:“你先下去吧,有些累。”
蓝尉微微颌首,关切地说:“也请您早点休息,有事随时叫。”
等蓝尉走出去,关好房门,书房陡然间安静下来。里恩夫人保持着个姿势,很久都没有动,像苍白灯光映射下,黑色影子。
狱卒们收拾收拾东西,撤出去。多维慢慢敛笑容,到弟兄们中间,低声说:“注意到没有,他们烟换。”
“什?多维。”
“香烟。以前这个杰明只肯抽种烟,叫,呃……”
“滋翎。”
“啊,对。可刚才抽却是石头
扇窗子没有关严,被风吹得打开,“啪”地声轻响。里恩夫人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,茫然地抬头看看四周,她长长地吁口气,缓缓拿起桌上倒扣着相框。相框正面,镶嵌着张照片,二十岁蓝廷刚刚从军校毕业,参军入伍。身戎装,英姿挺拔,意气风发,唇边笑容自信而傲然。
“蓝廷……”里恩夫人轻轻摩挲着照片上俊美年轻人,然后把相框紧紧贴在胸口,脸色悲伤而又欣慰,低低地呼唤着,“蓝廷……”
蓝廷正在准备吃早餐。
战俘营只提供两顿饭,上午和下午。狱卒哗啦啦打开牢房门,提进来个脏兮兮木桶,里面是能看得见底汤,当中飘点分辨不出本来面目菜叶,人分给小碗,外加个硬邦邦面包。
蓝廷几口把东西吃下去,然后就不再出声。自从上次出事之后,莫顿颇为愤怒,使蓝廷所在三号监九百余人三天没有出去放风,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严厉处罚。在监狱里最稀缺两样东西,新鲜空气,还有饮食。72个小时直留在憋闷酸臭牢房中,是人都会烦躁不安,却没有个囚犯出声抱怨。大家仍像平常样,嘻嘻哈哈地开玩笑,和守门狱卒聊天,在本该放风时间嗷嗷地怪叫几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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