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小刀转身利索地将大摞几乎有二十多本书籍,举过来堆在双人床空出另侧,方便取阅。他径直往门外走去,背着脸挥手:“没跟你客气,糙人无所谓睡哪,有块平整水泥地都能睡,你歇吧。”
开门瞬间看到熊爷和三娘兴奋毛绒绒大脑袋,然后是坚实关门声、人二狗混闹呜咽声以及走廊内由近及远脚步声……
这没按牌理出牌路数,让贯擅长猜心凌河十分挫败。
凌河愣在灯下,空旷主卧室中,他冷艳刻薄伪面具、全副武装包裹全身铠甲、还有他精心布置有攻有守防御阵线,都以他自己能听见声音“哗啦”、“哗啦”,片片卸落,被什奇妙东西轻松攻破,摧古拉朽般就给他拆掉。甚至于,从这副坚不可摧铠甲中间无法控制地伸出只手来,想要抓住头也不回离去背影,想让那个人回来。
小刀……
严小刀嘲笑地看着人。
“严总要强人所难?”凌河淡淡地瞟他,声音很轻但碧色瞳仁之间划过充满戒备厉色。
两人相视,视线胶着偶有闪烁,各怀番心思,却又百般斟酌这中间利害和彼此如滴水穿透人心情谊,都不愿破坏此时祥和气氛,不愿强人所难。
不愿意看腿,那就不看呗,何必为难强迫,严小刀心想。
假如凌河不是个瘫子,还指不定嚣张成什样,浑身长刺,俩人估摸也不会有机会夜深人静坐条沙发聊天……严小刀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私心,凌河对他依赖极大满足他保护欲望,让他心怀怜惜又极度享受这样状态,舍不得撒手,这样私欲甚至超过对对方身有残疾同情心。
凌河垂下眼,唇线抑制不住往上卷起露出笑容冲动,胸口微抖,有种从未品尝过甜美、温暖和辛酸,从他已刻意模糊掉少年时代记忆以来就从未尝过滋味。没有遇到过这样人,就从未结识过想要深交男子,好像也没有被谁珍重爱惜过……衣冠禽兽猪狗不如倒是见过不少。
严小刀是个君子。
让他忍不住仰视、不忍亵渎、不知应当怎样对待、都无从下手君子。
……
睡主卧大主子换人
严小刀摸摸领口,轻松道:“成,你休息吧。抱你上床。”
他没把凌河抱去之前住客房,而是大步直接抱上主卧大床!
凌河暗自吃惊,被抱起来瞬移时贴身仰视着眼前严小刀,双方脸庞近在咫尺呼吸可辨,他手臂当胸隔挡蓄势待发,浑身在警惕和绷紧尖锐情绪下触即发。
严小刀很温存地说:“知道你平时喜欢翻这些书,就甭挪来挪去,你住这屋,睡客房。”
凌河顿时又愣:“严总,您不用跟客气,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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