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调来,新官上任三把火呗,认真着呢,且看他折腾吧……”
独自走在前面谈绍安,好像没听见身后这群办事员抱怨和牢骚。,bao力拆迁这档子糟心事,显然也非他所愿。
……
当天,谈绍安副局长顶着副俊朗谦和面孔,走街串巷走遍半个村,弯着腰迈进户又户村民屋门。直接吃冷眼白眼闭门羹状况不少,被筐烂白菜叶子兜头盖脸打出来情况都有,还有回,碰上几个最能胡搅蛮缠大妈,扯住袖子不让走,哭天抢地足足哭诉半个钟点。几个乡下妇人没有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套礼仪,有求于人时撒泼打滚都十分擅长,坐地抱住男人大腿,几乎将谈副局西裤揉烂撕成
当天事后,据留守回马镇盯梢兄弟汇报说,县里某位芝麻官小领导带人进村儿视察,只是严氏家人已经全数搬走离开,就没能当面碰上县里过来领导。
出乎村民意料,这位小官不是过来兴师问罪,或者再拆谁家房子,竟然是来道歉赔礼,好像敌方内部出现严重意见分歧,唱白脸和唱红脸就不是拨。
“谈副局,再往里面路昨天被挖掘机压坏,咱们车开不进去,您看这……”司机回头小声说,其实就是不想进去。
“没关系,没关系,自己走进去。”男子讲话声音低沉柔软,穿着身规规矩矩白衬衫和黑长裤走下车去,典型基层干部。这男看起来没什出入排场和架子,自己提只半新不旧黑色公文包,右手还端着只保温杯。这保温杯他走到哪都随身拎着,里面沏壶凉茶。
焦躁蝉声此起彼伏,声音是从村口浓密树冠上奔放地漫射出来,刺穿火烧火燎空气,有两个火星就能燃起来。
被称作谈副局县官,大名叫作谈绍安,刚从外地另个岗位上调过来,还不到四十岁。这人身材保持不错,张清润瘦长脸。如果悄悄把岁月留下皱纹痕迹刮净抹平,依稀能瞧出年轻时长得不错,是眉清目秀美男子。
谈绍安路踩着碎石,翻越大山样翻过两座瓦砾堆,还要设法越过村民设置几道障碍物。这些障碍主要由坍塌墙体、破旧家具、草料堆以及垃圾组成,原本是要阻止挖掘机再次杀进村子攻城掠地。谈绍安把挎包斜背在身上,路像红军远征样,手脚并用爬过障碍物!
谈绍安衬衫背后洇出片胶着狼狈湿点子,全部黏在后心上。这人没有抱怨,撩开被汗水浸润头发,掸掉裤子上大块灰尘,继续往村里走,撇下身后群怨声载道跟班。
“就是谈副局非要跑过来,跟那帮人聊什聊?”
“那些人也就认得钱,拆谁家房子给补点钱不就完!这大热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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