肺部残余
空气正不断随着不自觉痉挛和喘息，化为气泡排出体内。余洲手脚如同冰块
样不受控制，沉重地拉着他随着水流往更深地方去。
水母们围绕在余洲身边，他看见
那个巨大、黑色孔洞，白色头颅般水母从孔洞中慢悠悠飘出来。这里似乎也是漩涡尽头。
在看清那个孔洞瞬间，余洲本能地激烈颤。
那并非孔洞，而是眼窝。
水母亮光中，大得看不清全貌巨兽骸骨静静卧在水底。
背包防水，拉链死紧，樊醒对里面所有东西都不感兴趣，拿出褐色封皮手记后随手把背包扔进海里。
小雨渐渐停，几滴雨水落在手记上，很快便蒸发干净，手记没有被沾湿。
樊醒微微笑。这笑渗着邪气，他本来就出挑容貌更显出几分不似人异样俊美。
但笔记本如同被胶水糊上，无论他怎
掰弄、翻动，都打不开。
樊醒脸色突变，不禁抬头，看向被黑雾笼罩大海。
看不见余洲之后，陈意和陈亮竭尽全力往回划船，终于渐渐远离漩涡。
码头上远远可以看见樊醒身影，他手里拎盏玻璃风灯，像是在等人。
返航只有兄妹俩，陈意不停窥看樊醒，但樊醒并没开口问余洲下落。只是在看到陈意手上拿着余洲背包时候，目光变变。
“让开。”陈亮低沉地吼。
樊醒像是自言自语：“为什要杀他呢？他在或不在，对你们没有任何影响。反正你们永远也不可能离开雾角镇。”
余洲撞在巨兽牙齿上。巨兽皮肉已经被海洋生物吃光——虽然除水母之外，余洲看不见任何海洋生物——两个黑洞洞眼窝里长满水生植物，茎叶随水流疯狂摇
“……”他震愕得失声笑出来，“只有他能翻开？”
被卷入海洋深处余洲，徒劳地舞动手脚，抓挠自己脖子。
他喘不上气，只凭着最后点儿氧气维持清醒，但随着下落，他已经憋不住。张口吐出最后口氧气，咸腥海水仿佛瞬间充满他整个躯体。
海底没有想象那深，余洲双足落到平面上。这是片荒凉大陆架，除那些白色头颅样东西——它们是微微散发蓝白色光芒水母。
水母在巨大漩涡里随着水流游动，它们似乎来自海洋深处个孔洞。
陈亮脸色变又变，愤怒与嫉恨交杂，他把抓住樊醒衣领，拔高声音：“闭嘴！”
樊醒忽然挥动右手。他动作快得完全无法被肉眼捕捉，陈亮声大叫，捂着眼睛滚下石阶。
“给
。”樊醒伸手对陈意说。
陈意下意识往后缩，樊醒更温柔，也更坚决地说：“不伤害你，只要他背包。”
陈意抖着手把背包给他，扶起陈亮，匆匆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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