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啊,樊醒。”小游张口说话,但那声音点儿不像她,是少女音调混合老妇嘶哑声腔,刮在耳膜上,令人霎时起身鸡皮疙瘩,“这久不见,你还没死?”
这是异常古怪景象。明明是怪物寄生在小游身上,但它比小游身体还要庞大,贴附在山壁,乍看起来小游似乎才是那个寄生物。火光里小游眼睛还在流泪,满眼痛苦和煎熬,但她嘴巴张合,发出又是完全陌生可怖声音。
“安流呢?”那东西又问,“它不是在这儿?怎没见到它?”
随着发问,它转动怪异头颅,黑色躯体上遍布眼珠也随之转动,打量樊醒。
樊醒没有丝毫犹豫,更不打算跟对方沟通,低吼声,直接化出怪物形态,将所有人保护在自己身后。
“手!!!”
柳英年疯狂大喊,许青原当机立断,立刻掏出怀中小刀,毫不犹豫挥下,切断小游那根长得过分怪异手臂——他其实并不认为自己小刀子能斩断,但至少能令小游吃痛、缩回手臂,不料刀刃和手臂接触感觉,像是在切割植物根茎。
手臂断,柳英年几乎仰面跌倒,被余洲把扶住。他看着自己手,恐惧万分,说不出句话,只能嚎叫。
刚才光线昏暗,他根本没发现握住自己那只手悄悄生出无数细小触须。触须似乎能分泌麻醉汁液,根根湿漉漉黏糊糊,钻进柳英年手部皮肤时,他竟然毫无知觉。
触须不断在皮层下延伸,能看见皮肤上数十根突起,像血管样朝手肘爬去。
余洲和许青原把完全慌柳英年保护起来。柳英年手臂上触须爬行速度减缓,但他左手和小臂已经几乎都变色,整个人摇摇欲坠,脸色惨白。
“不想截肢……不想死……”他哭着胡乱说话,“算还是截肢吧,不要死在这里……”
余洲发现骷髅消失无踪,心知这胆小如鼠东西跟猴儿脸小孩们块逃遁去。但现在这个时候,没人顾得上这个不会有生命危险骨头
手臂被斩断后仍紧紧黏合,许青原想给他撕开,但怪手和柳英年手上皮肤已经融合,根本撕扯不开。柳英年又怕又疼,哇哇乱叫。
“小游!”余洲又惊又怒,“你干什?”
被斩断手臂火速缩回洞里。紧接着,团黑影从洞中窜出,趴在山壁上。黑影头部赫然正是小游那半张脸,面向众人。
猴儿脸小孩忽然齐声惊叫,慌不择路往林子里跑,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樊醒高举火把。火光中,黑影终于露出全貌:有什占据小游身体,那长满枯枝般手臂半侧躯体黑魆魆,皮肤上遍布疙瘩。每个疙瘩都裂开,露出皮下血红眼珠。眼珠们疯狂转动,最后锁定站在众人面前樊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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