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掏出张百元递给老板:“放他。”
老板没接,打量他:“你谁啊?”
“放他!”余洲低吼。
老板拧劲上来,但抬眼看到余洲身后有三个看起来颇有架势人,便顺坡下驴,收钞票,剪开小孩手上铁丝。
孩子几乎立刻就跳起来。他手摘下菜牌扔地上,手抓住老板手里百元大钞。老板怒,举手打过来,不料孩子顺势在他手背狠狠咬。场面瞬间混乱,等余洲扶起那老板,孩子已经没踪影。
“识字吗?”老板声音忽然缓和,“不识字教你,这是贼字。懂吗?”
小孩头也不抬。
“你跟念,就放你。”老板说,“大声点,贼!”
小孩被日头烤得站不住,耳朵额头通红,已经有些摇摇晃晃。他半信半疑,很小声:“贼。”
老板:“听不见。”
洲没有走进去。烈日当空,他隔着口罩也能闻见浓烈酸腐味。自己在这里长大,但他实在喜欢不起来。
白天时候余洲不会在收购站里呆着。太臭也太热,他会四处乱蹦,跑到商场里享受空调。
沿着收购站外面路往前走,余洲看见个小吃店门口围堆人。
在看清楚店铺名称瞬间,他个激灵,忽然朝人群冲过去。
小店门口垂挂隔绝冷气与热气塑料帘子,放张有靠背椅子,个瘦得皮包骨头小孩反剪双手,被捆在椅背上。
余洲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天接受过什人帮助。他当时心里全是恨,恨胖乎乎老板,恨眼前围观人,甚至连
小孩声音提高点:“贼。”
“哎!贼!”老板拍打大腿,“记住,你就是这种东西,你辈子都是这种东西。没爹没妈,只能当贼。”
人群起初哄笑,后来笑声渐消。那孩子咬紧下唇哭,没出声,只是用种狰狞凶恶目光死死盯着老板,大眼睛红得像兔子。
算啦。不要欺负他。没人管也可怜。人堆里三三两两有人出声。
余洲站在人群里,看着十岁自己第次因为太过饥饿偷窃,而被晾在街上示众。
孩子低着头,穿是明显不合身背心和裤子,脚上两只球鞋,大小和颜色都不样。他低着头,背在身后双手紧紧握成拳头,言不发,裸露皮肤上大大小小都是被蚊虫叮咬痕迹。
“几岁啊?你几岁!”店老板拍拍他脸,“学人偷东西,你爹妈呢?”
男孩扭头朝他吐口口水。
老板怒,直接上手甩个耳光,连人带椅子扇在地上。围观人群发出惋惜只剩,有大妈喊:“不要打呀,这小,骂几句就行。”
“有娘生没爹教,不打不行!”老板把小孩拎起来,掏出块菜牌挂在孩子颈上,菜牌背面空白,老板用红色马克笔写个大字: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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