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因睡不着,陈霜房间窗户被打开细微声音,
他推开贺兰砜,匆匆捡起布带,将自己手臂草草缠紧。
“天热,你这样不行。”贺兰砜说。
“不许提这个!”靳岄紧紧按着手臂印记,“永远不许提,否则恨你。”
贺兰砜怔住片刻,没有继续安慰他。“你在怪吗?”他问,“怪把你带到北都,怪没有及时救出你?”
陈霜在院门外徘徊,不能爬假山卓卓跑到这边来爬树。他边盯着卓卓,边偷听后院争吵。贺兰砜离开时狠狠瞪他眼,陈霜莫名其妙,探头去看院里靳岄。
贺兰砜进厨房找肉吃当口,已经跟靳岄坐在块儿,小声地说话。
贺兰砜心里便立刻冒出句话:讨厌他。
他走到靳岄身边坐下,不声不响地抓起靳岄左手。靳岄像是被什刺中样猛地抽回手:“别碰!”
陈霜悄无声息地溜走,后院里只听见浑答儿在前院劝说卓卓不要爬假山,还有阮不奇哐哐劈柴声音。
“要看你伤口。”贺兰砜说,“你这布带几天没拆?”
靳岄这晚上搬着铺盖住进陈霜房间。他给自己拾掇张小床,陈霜见他面沉如水,但动作明显急躁,便想说些话逗他开心。
“吵架是常有事情。”他说,“床头、头、头……这床不好睡吧,你睡那张。”
贺兰砜把卓卓哄睡着之后,回房间才发现靳岄不见。他出门去找,走几步又回去,关门声音极响,把隔壁浑答儿吓泼钟酒。
靳岄其实睡不着。他也会有愤怒时候,只是不知道为何,这愤怒时刻与情绪总是指向贺兰砜。贺兰砜是火石,轻易磕就能让靳岄燃烧,让他说些平素不可能讲话。
左臂伤疤确实已经愈合,但靳岄实在不愿意见到它。哲翁说他是驰望原牲畜,每每想到此处,他便有作呕冲动,恨不能挖开那伤口,破坏它,撕扯它,它变成什都行,只要不是奴隶印记。
靳岄护着自己左手,大步走向院门。贺兰砜不悦地拉着他,不由分手地把他袍袖推到手肘,强行拆开包扎布带。
“贺兰砜!”靳岄狠狠斥他,“松手!”
贺兰砜手上没伤,力气比靳岄大得多。他几下就拆靳岄裹伤布带,烧伤痂随着布条拆解而脱落,靳岄手臂上只看到个圆形丑陋印记。疤痕是红色,新生嫩肉脆弱敏感,贺兰砜按按,靳岄红着眼睛看他。
“继续裹着这个,对伤口不好。”贺兰砜扔布带,“不必敷药,敞开就行。”
他手指细细地摩挲过那片初愈皮肤,低头专注地观察。靳岄感到种强烈、说不清楚不适。他悚然,又害怕,贺兰砜手令他想起被灼烫瞬间,又令他胸口震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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