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岄从未见过自己外祖母。这位去国离乡来到梁京赤燕女子,在生下岑静书之前先后夭折过两个儿子。在深宫中,她不被允许以异乡人身份生下大瑀皇帝儿子,而在她终于生出女儿后,又因难产而死去。
岑静书对母亲回忆少得可怜,她只能从爹爹或者身边年老侍女口中,零零碎碎地获知这位异国美人温婉和坚韧,孤单与恐惧。
她虽为帝姬,宫中地位却极低,吃尽常人不能想象苦头。太子太傅谢元至在宫中给仁正帝讲学时,曾给岑静书等帝姬们上过堂。当时靳明照尚年幼,是十余位从官宦人家中选出、专门配太子玩耍练武孩子之。他与岑静书便是在宫中第次见面。
靳岄听母亲说过父亲小时候事情。靳明照小时候脾气与现在十分相似,说话直来直去,不懂察言观色,完全不讨当时还是太子仁正帝喜欢。那许多个陪读陪玩孩子里,靳明照最不受待见。他却善于自己找乐子,没人与他玩,他便挖蚂蚁、捉蟋蟀、掏鸟蛋,时不时拖着刀剑长枪,在角落里有模有样地挥舞。
靳明照受冷落,岑静书也受冷落,在歇学间隙里,两个
不必出面。”
章漠:“你不是明夜堂人?”
岳莲楼张口结舌。章漠又道:“除给惹麻烦,你也学学别人,清理清理自己造出来祸事吧。”
岳莲楼只得回头,骂骂咧咧地站在身首分离尸体前发愣。
章漠与靳岄走到燕子溪边上,开口便是个令靳岄惊喜消息:“明夜堂寻到顺仪帝姬行踪。”
当日岑静书与岳莲楼会面后离开梁京,路往封狐城而去,但最终在封狐城郊外失去踪迹。经过明夜堂近百人细细搜刮寻封狐周围,终于从队山匪口中问得:在岑静书与随从出现在封狐城外茶摊子前后,曾有队赤燕人也在附近出没。
“……赤燕人?”靳岄惊讶道,“你是说,娘亲随赤燕人走?”
“那队赤燕人原本是在封狐城内经商,常常城内外出入,不少人认得。因西北军大败,靳将军又……城内许多异乡人纷纷出逃。那赤燕人在城外茶摊落脚时与摊主聊过几句,打算举家搬回赤燕,再不到大瑀来。之后在驿站,们又寻到赤燕人与你娘亲先后入住讯息。顺仪帝姬旅途颠簸劳累,在驿站歇息时已经生重病,那队赤燕人给过她些草药,只是不知是否奏效。赤燕队伍离开时,车队里有你娘亲骑那匹马,驿站人记得很清楚。”章漠说,“但既然是赤燕人带走你母亲,你便不必担心。”
靳岄点点头。
他自小便知道,顺仪帝姬与仁正帝虽是兄妹,但她却是众皇室帝姬之中最不受重视。原因无他——顺仪帝姬母亲,是赤燕国进贡给大瑀皇帝赤燕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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