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皮小刀在火光中晃悠,刀柄上细细金珠闪动光芒。
贺兰砜几乎连呼吸都顿住
她住在处僻静幽谷之中,房舍低矮,点亮烛火才看见这儿有石壁遮雨挡风,倒是干爽。房子是空置,远桑在这儿落脚后发现里头有两具早已成枯骨尸体。她清扫干净后便直在此长住。此处罕有人至,出入困难,是绝佳藏身处。
三人点火取暖,外头风雨如磐,此处渐渐温暖。
巴隆格尔单刀直入:“远桑,现在事情办完,你跟不跟们回去?”
“没办完。”远桑说,“要杀两个人都没杀成。”
巴隆格尔气急:“那怎样你才肯回去?”
,疾走几步张开手臂,接住从马上滑落靳岄。他听见靳岄声音,断断续续:“他救……他救……他不恨。”
岳莲楼心中发疼。是谁说过贺兰砜恨靳岄?他只记得岑融曾这样提过。在岑融说破之前,他从没想过靳岄心里也是这样想。必定是发生什他们并不知晓事情,否则不会有那枚击穿鹿头箭。
“他怎会恨你?”岳莲楼低声道,“你是他月亮。”
靳岄从他怀中挣扎站起,不再骑马,只身往前走。踉踉跄跄,地面湿滑,滂沱雨水淌过脚面,他像是踏入深渊,心中隐隐发悚,忽然踟蹰不前。若寻遍仙门城也找不到贺兰砜,切实则是幻觉,那又该如何是好?
他下意识去摸腰间鹿头。鹿头光润冰凉,但小刀不见。
“也没说过要回去,只是给你们个机会说说怒山事情而已。”她换个姿势坐着,“懂得说怒山话吗?讲两句,听听。”
贺兰砜学会几句问候话,开口便道:“帐里暖?”
这是怒山人在冬天常用于打招呼问候,远桑怔怔,笑着回串,可惜贺兰砜和巴隆格尔都听不懂。远桑沉默会儿,忽然道:“这次要杀人也懂得说怒山话。”
“怒山人?还是北戎人?”贺兰砜问。
“大瑀人。”远桑道,“和你年纪差不多。不知是什身份,但想杀他人不止个。”说到这儿,她想起自己随手捡东西,便从怀中掏出那柄小刀:“这是那人随身携带,常系在他腰上晃荡。此类小刀,不是高辛人爱用?”
***
沈水石桥边,贺兰砜和巴隆格尔等到远桑。
两人对远桑今夜行动完全摸不着头脑,但如今远桑说什,他们就跟着做什,不敢违抗否定。远桑已经甩脱身后追兵,催促两人过桥。
风助雨势,沈水水面涨高,石桥完全被淹没在水浪之下,十分难行。贺兰砜和巴隆格尔牵着马,几乎是硬拽着马儿走过。三人过桥后回头,河上水浪滚滚,愈发凶险。
远桑带路,三人穿过林子与峡谷,抵达远桑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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