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给你五天。五天内若有人来救,便放你。”他说,“那来救你人,你可要生善待他。”
岑煅听得满头雾水:“当然会善待救命恩人。”
雷师之点头,忽然问起梁京灯会事情来。“已有几十年没回过梁京。”他说,“潘楼还在?玉丰楼灯阁每年都会点燃?”
岑煅闭嘴不言,雷师之抽宁元成鞭子,宁元成同样咬牙不说话。雷师之讨个没趣,开始自言自语说些过去事情。他和靳明照如何在北军相识,靳明照告假回家时如何带他去梁京开眼界,年轻顺仪帝姬戴着纱帽和他们块儿在燕子溪上划船,海棠花开又谢,燕子去又回。顺仪帝姬把首《燕子三笑》唱得快乐婉转,如同天籁,靳明照回北军也常常乱唱,雷师之听多,也自然熟悉起那段旋律。
他边敲打酒碗,边轻轻哼唱起来。歌声未消,忽听阵异样风声。
喜将军把白霓留在自己身边,并非对她身边之人行动毫无察觉。他已经知道白霓身边有阮不奇这样人物,也清楚阮不奇身手得,武功卓绝。喜将军查探不出阮不奇底细,又怕惊动白霓,引白霓起疑,只命人注意阮不奇动向,并不跟紧。
而扎营在此,他早做好预防大瑀西北军偷袭准备。
因为他当年也是像岑煅这样身负使命,率领小队离开封狐,才最终留在金羌。
将岑煅与宁元成捆好,喜将军摒退众人,只留几个心腹。“就你们二人?”他问,“身为大瑀皇子,你行动未免太过鲁莽。你若有损,大瑀皇帝可不得气死?”
喜将军是大瑀人,这在西北军中并不是什秘密。传说他出战必戴金面具,扮作天神威慑八方,后来才知金面具是为掩饰他面上纵横伤疤。岑煅今日看见雷师之脸上疤痕,纵使他见多识广,也仍然觉得恐怖。
雷师之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,枚黑箭击中他手中酒碗,酒碗破碎,箭势不消,径直扎入他手掌之中!
心腹们纷纷呼喝拔剑,位用黑布蒙面高挑人影落在面前,手上拎着个人。
雷师之认不得那黑衣人,却认得她带进来这位:
“在西北军中不过个普通将领,该上阵上阵,该潜伏潜伏。”岑煅说,“倒是你,身为大瑀人,竟这样卖国求荣。你屠戮大瑀人、践踏大瑀土地时,可有半分愧疚?”
雷师之对这样话已经毫无反应,他笑着冲岑煅点头:“你这样天真,可不是做君王料。”
岑煅又道:“你擒,是想用换金羌俘虏?”
雷师之摇头:“也不尽然。是想看看,你被扣在这里是否会有人来救你。”
岑煅微微怔。此时阵长风吹过军营上空,战旗猎猎,雷师之仰头看向晴朗夜空,不知在想些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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