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岄毕竟年幼,在封狐城里也常跟不认识哥哥姐姐块儿玩耍,当时看见众人态度亲热快乐,便高高兴兴跟着起去。他们在宫苑里扑蝶爬树,在石头小桥上跑来跑去惹得宫娥太监又急又怕。玩到半途,外头走来几个年长些皇子。
为首那位见到靳岄这个生面孔,立刻大步走来捏他脸:“哪来这粉雕玉琢孩子?怎从未见过?”
得知他是靳岄,那皇子愈发笑得高兴:“是你三表哥,你叫哥哥吧。”
靳岄不明就里,喊句“哥哥”。岑融当即笑,十分快乐样子。
等岑融离开,杨公公找来,得知靳岄竟喊他哥哥,冷汗直冒:“万万使不得!”
亭子,白发苍苍仁正帝正坐在亭中。靳岄狠狠怔:他没料到不过暌违两年,皇帝竟老成这样!
仁正帝远远见到靳岄,也不等太监通报,直接冲靳岄招手:“子望,快过来。”
亭中有清茶糕点,都是靳岄喜欢东西。他心中微微叹。石桌上局残棋走到半,仁正帝招呼靳岄接着对弈,语气亲切随意,就像昨日才刚刚分别似。
棋局基本已定,但在角落处又残存生机。靳岄思忖片刻,落下白子。黑子吃掉白子片地,被困白子却因此开辟出新路。
“谢元至最近如何?”仁正帝忽然问。
教训顿后,靳岄被杨执园带到旁边吃果子点心,扭头看见有个与岑融身量差不多少年人站在旁树下。那树郁郁葱葱,却又不似寻常大树,花苞层层叠叠,尖端出透出点儿欲盖弥彰火红。少年从树叶上抓起只蝴蝶,松手让它飞走。
“你是谁?”靳岄问。
靳岄回京第二日便去拜见老师,还把纪春明带过去。纪春明不是谢元至学生,但十分景仰谢元至,在老人面前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利索,逗得谢元至夫妻乐不可支。
得知谢元至身体康健,仁正帝十分感慨。谢元至是他恩师,虽关系不佳但彼此也常常惦念,如今看两人情况,是年纪尚轻他劳损更多。
“你第次入宫见,是什时候事情?”仁正帝又问。
靳岄永远牢牢记住那日。母亲与他从封狐城被召回,次日便带他入宫见太后。太后所在慈宣殿巍峨庄严,从未见过这等建筑与宫人气派靳岄紧张得死死抓住母亲手,走得磕磕绊绊,声不敢出。
慈宣殿中除太后还有位黄袍中年人,仪态高贵威严,喊母亲时候说是“八妹”。母亲牵他来到那黄袍人面前,教他喊“皇上万岁”,把他小手交到中年人手中。番稀里糊涂见礼后,靳岄得赏赐。他对那些金银珠宝没有兴趣,笔墨纸砚更是让他心烦,呆坐母亲怀中昏昏欲睡。好在后来有几位哥哥姐姐进来,牵着他到屋外花园去玩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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