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莲楼笑道:“陈霜啊,这是堂主,不是灯爷。堂主不会阴阳怪气地说话。”
他顿顿又问:“你今日是跟姑娘块儿看灯?”
陈霜:“是纪春明姐姐。”
岳莲楼:“怎样女子?好看?”
陈霜:“世间罕见好姑娘
贺兰砜朝他作揖行礼,他也礼貌地自报家门:“久闻贺兰公子大名。在下明夜堂章漠。”
头回有人称他“公子”,贺兰砜不晓得怎回,半天憋出句:“多谢两位照顾靳岄。”
岳莲楼笑道:“多谢?你是靳岄什人啊?你凭什多谢?您脸可真大,都能在你面皮子上跳舞。”
贺兰砜看章漠,发现章漠没有劝阻意思,反倒微微笑看岳莲楼。
他迟疑片刻,认真道:“知道错。你骂,打,都可以。”
陈霜问,为什你想杀他。”
贺兰砜垂下眼皮,静静听训。
岳莲楼收起小刀:“……对,节哀。待以后有空,去驰望原拜拜你大哥。”
贺兰砜:“他没死。”
岳莲楼惊:“什?”
贺兰砜不多话,但话说出口,就有斩钉截铁味道。岳莲楼被他噎下,还想再讽刺几句,又不好继续讲。
屋面几声轻响,潜伏在小院周围兵士举箭防御。贺兰砜抬头看,连忙阻止:“自己人。”
兵士收箭时,陈霜飘然落地。他满头冷汗,咚地就要朝章漠下跪:“堂主,陈霜疏忽……”
章漠托住他手肘,陈霜便跪不下来。“无妨,今夜是莲楼和出门看灯,顺便代替值夜人罢。”章漠说,“灯节好看吗?”
“不好看。”陈霜连忙说,“以后再也不看,定死死守在小将军身边。”
贺兰砜便简单把当日碧山城发生事情告诉岳莲楼。当说到兄弟俩人遭遇埋伏等候虎将军,贺兰金英受重伤,又有都则在旁说话时,岳莲楼咬牙笑:“好哇,你是以为靳岄告密?”
他背手走来走去,怒道:“你若对他有半分怀疑,那就是辜负他对你拳拳真心。贺兰金英是吧,知道他肯定也煽风点火,他直不乐意你俩在块儿,碰到这样天降机会,不搞点儿事情简直不像他性格。他还抢朱夜!”
章漠正巧走到,随口问:“你朱夜?”
贺兰砜此时才注意到章漠。他与章漠相互微微颔首,见岳莲楼蹭到章漠身边辩解朱夜与自己只是挚友,便隐隐猜到眼前青年身份。他对章漠有着更多好奇:从靳岄、远桑和岑煅口中听来大瑀江湖气度,似乎应该落在章漠这样人身上:话语不多,表情很少,站立时如同杆翠竹,气质卓然,眉眼中自带岿然之色,仿佛胸有万里乾坤。
若有章漠和岳莲楼两人同时在前,即便三岁小儿也会懂得,章漠更加可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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