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他始终提心吊胆,晚上回到自己卧房才堪堪松口气。
实际上,自从靳明照战死,他没有日不是提心吊胆,就连入睡时也必须万分警惕。如今回忆起来,这两年间他唯彻底把自己放下时刻,便是守在昏睡白霓身边,与她、与未出生孩子絮絮私语时候。
游君山大口喝下冷茶,抱头呆坐,久久不语。他实在是思念白霓,又思念孩子。
在无法得偿思念之中,偶尔,他会感到
宋怀章没放过他:“无妨,听这久,你有什想法直接说,不必忌讳。”
游君山闭嘴不言。他心中急急思索要以什身份去回答这个问题:白霓丈夫?靳明照部将?认识岑静书和靳岄朋友?还是忠心于岑融下属?
每个身份都会给出不同答案,他脑中纷乱却又清醒,不断挑拣衡量利弊。
岑融:“说罢,免你罪。”
游君山做出抉择。他此时应该是靳明照部将。
道,“拒绝,但知道赤燕王并未放弃。中秋节他到梁京来,居然没与官家说这事?”
“未听闻过。”岑融说。
“你未听闻,不定是没有。”宋怀章接话。
岑融霎时明白:“或许是赤燕王说,但爹爹没有答应。毕竟朝中如今态势已经十分复杂,若是知道靳明照遗孀成赤燕人质,加上回京靳岄,只怕会更加复杂。”
“你认为如何?”
“圣上不答应赤燕王请求,自有圣上考虑,末将愚钝,不敢妄自评价。”他语气渐渐激动,“可圣上不答应,难道就不能悄悄地派人去赤燕,把夫人救出来?不懂朝堂,可知道将军戎马生,最牵挂就是大瑀和他家人。如今将军已经……夫人生死未卜、流落在外,末将……末将心里不舒坦!”
宋怀章忽然击掌大笑:“好哇!”
岑融微微笑,冲他颔首。
游君山不知这二人笑什,但岑融和宋怀章都不评价他慷慨陈词。两人又继续往前走去。这回不再讨论岑静书,反倒聊起靳岄来。
游君山心如鼓震,隐隐不安。
“此事不能答应。”岑融说,“若他国抓住人质就可跟们商讨交换条件,大瑀成什?旦答应,流害无穷。这是其。其二,顺仪姑姑若是回京,靳明照战亡之事必定再起波澜,对爹爹毫无益处。按旨她要流放北疆,如今呆在赤燕,至少能留下条命来,这对她或是靳岄来说,也并非坏事。”
宋怀章缓缓点头,微笑道:“官家九子,你最像他。”
游君山默默听着,心里万般情绪翻涌。
此时宋怀章回头问:“游君山,你认为和三皇子说话有没有道理?”
游君山没料到他会问自己,时怔住,立刻低头行礼:“末将是粗人,不懂朝堂大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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