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不奇循着山道往前走:“等白天再看吧,这黑,你以为自己真长狼眼睛?”
因夜深,镇上百姓早已入睡。阮不奇和贺兰砜很快把镇子走完,面面相觑。镇上没看到岳莲楼记号。
“白天再看吧,这黑,你还没有狼眼睛。”贺兰砜对阮不奇说。
阮不奇不服气:“不对,既然暗号指向这个破地方,岳莲楼不可能不继续留记号,除非他还没进来就死。”
两人在弥漫腥气路面又走几个来回。都是泥地,浸透鱼汁海水,隐隐散出古怪臭气。阮不奇在别人铺子门口偷盏灯笼提在手中,照着屋角。贺兰砜忽然发现这镇上房子十分奇特:它们紧紧挨着,几乎黏连成片,房子先用铁架搭好外廓,然后才填入砖瓦之类东西,造成房子模样。
夜深,灯火晦暗。海门镇陷入片静寂漆黑中,只有海潮声浪浪刮上岸。
姑姥山山道上站两条人影。
“确定是这里吗?”贺兰砜问。
阮不奇催动手中火折子,火光亮起,把树干上枚记号照得清清楚楚。
“这是明夜堂暗号。”阮不奇蹲在地上说。暗号位于低处,若不是阮不奇有心观察,贺兰砜是完全不会察觉。暗号是朵五瓣莲花,花瓣柔软,全朝着个方向:海门镇。
“这儿风大。”阮不奇说,“每年都被刮走层,若不是铁架房子,根本固定不下来。这铁架子直往地里延伸,根本拔不出来。”
她终于在处墙角发现被涂抹去记号,只剩半片花瓣仍在。暗骂声后,阮不奇忽然听见屋子里传来声音,连忙灭灯笼火光,拉贺兰砜蹲在暗处。
未几,房门吱呀打开,壮实高大青年边穿外袍边走出来。他草草系好腰带,把手中拎着两把长刀负在背上,直接往前走。门里追出个衣衫不整女人,搂着他亲热。
房中透出微弱灯光,阮不奇看着青年背上两把长刀,眼睛发亮。
“郑舞,你啥时候带去你船上看看呀?”女人挂在青年身上,声音软得要滴出水,“
两人路从杨河奔赴赤燕,日夜赶路不敢松懈。还未进入赤燕,阮不奇就在边境处发现岳莲楼留下暗号。两人追寻着暗号而来,中途还因为是直接去找靳岄还是先去寻岳莲楼与章漠而起争执。
最后是贺兰砜让步。阮不奇所说确实有理:如果不能借助岳莲楼力量,两人在赤燕必定举步维艰。
于是跋山涉水,历尽艰难,阮不奇笑称他们是来赤燕取经。赤燕山岭众多,潮湿闷热,林中溪中毒虫毒蛇数不胜数,两人赶路时把自己蒙得密不透风,愈发难熬。此时站在姑姥山上,面向海面,才敢松口气。
“这便是海?”贺兰砜问。
浪涛声绵绵不断,令从未见过海贺兰砜诧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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