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妹俩依依不舍地道别。岩罕抹眼泪,骑在木旦背上,领着群象从另端走出陵谷。雨雾朦胧,万物影影绰绰,丛林浓郁如同滩墨迹,巨象身影渐渐消失在雾气中,只剩远处隐隐传来鸣啸之声。
靳岄拍拍玉姜肩膀,玉姜双眼哭得通红。她知道在此别,余生将难以与大哥再见面。
大象在谷内三三两两分散而立,慢慢地咀嚼谷中草木。陵墓周围绿意繁茂,看着圣象们啃吃祭祀神树,岩罕只觉得心中充满匪夷所思感受,从脱离象宫开始,他和玉姜便被抛入个巨大、令人恐惧漩涡。
他们自由,但还根本不懂如何抉择。
“……带大象走。”岩罕说,“圣象从小被喂养在象宫,得带它们找到新象群。如果它们被象群接受,就离开。如果不行,来照顾它们。”
“那你还要留在赤燕?会不会不安全?”靳岄问。
“往西边走。西边还有许多高山深谷,不归赤燕管理。虽然危险多,但象群应该大多在西面聚集。”岩罕抹把脸,“们现在就走。”
又点头。
靳岄看着他笑:“你平时话不是挺多?”
贺兰砜不声不响,拨拨靳岄被汗水和雨水打湿头发。拘谨归拘谨,两人手直没分开过。此时此刻还不是互诉衷肠好时机,他们只能十指相扣,传递让彼此宁定力量。
陵谷山壁高耸,风雨难进。在这难得安稳时间中,靳岄听见岩罕和玉姜正小声争执。他和贺兰砜起身走到两人身边,两人正为如何处理大象犯愁。
兄妹俩形容狼狈,是两只因紧张和恐惧而疲惫不堪小兽。与岩罕焦灼不同,玉姜倒是带几分兴奋。她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青虬帮大船。
他始终对停留于陵谷心怀恐惧。兄妹俩怔怔牵着手,最后是玉姜先哭出来。
两人自小没分开过,腔莽撞玉姜此时也终于感到害怕:“哥哥……”
下定决心岩罕拆下圣象身上各类外饰。饰物缀满金珠宝玉,他全塞进玉姜手中。“你拿着,等去海门镇,要是能换,就全都换成方便随身携带东西。”
旁走过士兵笑道:“这些物件若是变卖,那可瞬间就腰缠万贯啊。”
玉姜要与他同分,岩罕全都不要:“是进深山里过活人,要这些有什用?”
“你们都同们块儿走?”靳岄说,“等风雨平息,们会离开陵谷,去海门镇找青虬帮。答应过,会让你们俩脱离奉象使身份,你们在海门镇生活也好,随青虬帮出海过江也好,悉听尊便。”
兄妹俩互看眼,玉姜应道:“同你走。”
岩罕:“玉姜!”
玉姜:“小将军,想离开赤燕。”
靳岄微微点头:“岩罕,你什打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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