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”少年垂目看他,“那又如何?”
陈霜平常油嘴滑舌,在这两人面前却全然忘言语技巧,嚅嗫道:“……与你们不同。”
沈灯在窗边大笑,笑完冷冷回答:“年纪不大,废话却多!”
陈霜躺在床上,羞耻感像虫子样在他心里钻来钻去,他抬不起头。闭目蜷缩时,那少年站在床边开口。“管什同与不同,活着就是。你活下去,你顶天立地,还有谁敢笑你句?”
靳岄听便知:“是堂主?”
痛未愈,浑身热烫,站在宫门前雪地中摇摇欲坠。他跪在岑煅跟前磕头大哭,岑煅问他要去何处,他却茫然四顾。天地是大,可再大也没有陈霜容身之处。他恳求岑煅收留自己,自己可当牛做马。
岑煅和宁元成为难之际,靳明照带着两个孩子,跟谢元至拉拉扯扯,路走过来。
谢元至根本不想教靳明照孩子,靳明照却怎都不放过他,来到岑煅身边时,见雪地里跪着个十来岁孩子,两人都是愣。靳岄和靳云英牵着手站在靳明照身后,好奇地探头探脑。
谢元至有心要给靳明照出难题,他指着陈霜说:“这孩子现在是不可能回宫。他个阉人,身无长技,你能给他找到活路,就答应你。”
此事与靳明照实在是没有丝毫关系。靳明照怔,靳岄恰在他身后扯扯衣袖:“爹爹,他真可怜。”
陈霜点点头。明夜堂里知道他来历原本只有章漠和沈灯,后来岳莲楼进明夜堂,双眼睛又利又毒,很快也察觉出来。最令陈霜惊讶,是岑煅、宁元成,甚至谢元至都记得他。他曾是多微不足道个奴婢,只面之缘,也有人把他生记挂心上。每每念及此处,陈霜心头便蠢动翻涌,有无数情绪。
亭子里岳莲楼突然哇哇哭出来,抱着靳岄和陈霜稀里糊涂地说话。靳岄满心震惊和难受被他
靳明照抱起靳岄,拍着胸脯:“帮!”
他把双儿女安置在马车里,又让陈霜坐进去。陈霜昏昏沉沉,只听见靳明照上车后问他:你晓得明夜堂?
“这病就睡好几日,醒来时已经在明夜堂里,是灯爷在照顾。”陈霜说,“灯爷说,你爹爹把放在明夜堂门口,却不肯见堂主,只跟灯爷说,这孩子以后就交给你们。从此之后,便成明夜堂人。”
他从场大病中复活,看着眼前陌生环境与沈灯严肃面孔,自然生出怯意。沈灯在房中捣药,屋外跑过个扎揪揪女娃娃,正拖着根长辫子大声地笑。有身武衣少年来看过他,撩起衣袖探他额头温度,松口气似:“总算好。”
陈霜不知这是什地方,但他心想,自己必须跟这些善良人说明白自己身份。“是阉人。”他跟那少年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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