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次白雀关大败,是因为喜将军使用铁鲁达。”宁元成说。
因大量作战记录被游君山与喜将军夺走,当日大战信息,只能靠幸存战士与曾于高处俯瞰全局贺兰金英获取。铁鲁达是金羌军中种特殊装备,三匹骏马连成排,人与马全身披挂坚硬铁甲,马前顶着铁铸长枪,冲锋时能将敌人直接挑在枪尖,甚至能把战马撕碎,威力十分惊人。当日正是铁鲁达冲破周王坡伏兵,打散莽云骑部署。因军粮不足,军马疲惫不堪、受伤未愈,莽云骑被冲散得七零八落,最终落败。
贺兰砜与宁元成分别率部队离开,靳岄坐立不安,爬上高塔眺望。此日白雀关外风雪连绵,不能远视。
周王坡上片冲杀之声。三组铁鲁达奋力爬坡,果真冲断西北军设在周王坡埋伏。坡上大瑀将士纷纷扯旗后撤,场面混乱。
金羌军自然乘胜追击,大瑀将士不住后退,速度飞快。为追上溃逃大瑀人,十余组铁鲁达全力冲刺,队伍拉成条长线。
放弃。她忽然指着昂车身后马儿:“那是什?”
昂车不禁回头,几乎在瞬间,他本能地察觉到股汹涌杀气。白霓在他身后忽然扭转弓弦,迅速套在昂车颈脖上。弓弦结实,白霓狠狠旋,锐利坚韧弦丝便死死勒进昂车脖子。昂车连声音都无法发出,他只手去抓那弓,只手摸到腰侧小刀,反手刺向白霓腰腹。
不料白霓看似娇弱,力气且大得惊人,她背靠小院墙壁,脚立定,脚踩在昂车背上,几乎踩断昂车背脊,手狠拉勒紧昂车喉咙弓,手反捏昂车手腕。细微脆响,昂车手腕脱臼,疼痛令他霎时松力气。不消片刻,他整个人软下去。
白霓松手把他扔在地上,弯腰确认此人已经断气。马儿对这场沉默谋杀无所知,轻轻踏动双蹄。
回房抱起穿好棉袄、披好小披风锦儿,白霓对缩在角落奶娘讲句金羌话:“不想死就快走吧。”
领兵金羌将军忽觉不对,忙命号兵吹起号角,舞动旗帜示意铁鲁达停步。
她拎起早已准备好包袱,卸下床板,在床板下空洞里拿出把大弓。
这是阮不奇离开她身边之前特意为她找来强弓。贺兰砜之前来此处与她见面,留下十来支狼镝。白霓把包袱、弓箭全都放在马儿身上,又从昂车尸身上解下佩剑。切准备停当,她低头看锦儿。
“娘带你回家。”她轻声说,“回咱们自己家。”
抱着锦儿上马,白霓狠狠勒缰绳。马儿长嘶,细雪飘零,她不疾不徐往东方行去。
此时封狐城外、白雀关中,贺兰砜正在活动手脚。金羌军已经穿过刀谷,抵达周王坡。周王坡早已设下埋伏,靳岄和岑煅等待着前方送来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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