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砜坐在竹林里,裤子上半都是陈霜血。他盯着陈霜门口,箭筒扔在旁,里头二十多支狼镝在雨水里闪动寒光。
岑静书和靳云英这两日住在明夜堂,两人撑伞走来,低声向靳岄询问陈霜情况。
房中忽然传来混乱声响,似乎是有人踢翻什东西,片杂乱中传出青年哭声。
岑静书把雨伞塞到靳云英手里,提起裙摆,大步走向房门。她毫不犹豫,推门而入,门开瞬间陈霜喊叫清晰得如同就在所有人耳边响起。
沈灯在亭中站起,又摇摇晃晃扶着柱子坐下,双目发红,鼻中酸涩。
亮出岑煅西北军军牌才得以通过。守城士兵穿着飞龙营服饰,阮不奇心知是建良英说服三营守军,齐齐倒戈,站在更“正义”岑煅这边。
她无暇细想这些事情,只想立刻回到明夜堂,与章漠等人会合。
抵达明夜堂,阮不奇才进门便闻到股血腥之气。明夜堂帮众人人面色紧绷,阮不奇吓坏:“谁受伤?谁伤呀?!”
她路跑进后院,先看见是坐在厅中浑身缠满布条沈灯。阮不奇把长鞭插在腰带上,狂奔入亭:“灯爷!”
沈灯问她是否顺利,阮不奇飞速把事情说个清清楚楚。她偷瑾太妃枚指环喂进太后腹中,这是瑾太妃杀太后证据。为明夜堂留这样个尾巴,实在是章漠不敢完全信任庙堂之人。若他日岑煅为难明夜堂,明夜堂至少还有可以钳制岑煅东西。
靳云英把雨伞移到阮不奇头顶。阮不奇扭头看她,靳云英满脸泪。阮不奇正要问她为何哭,开口才意识到自己喉中哽咽,眼前浮起浓重水雾。
陈霜是忍不住才喊。没有任何麻药能止住他疼痛。
“娘……娘——!!!”
靳岄知道他定是疼迷糊,否则他不会忘记曾经斩钉截铁说过,他点儿不想念,也不会去找卖掉自己女人。
他疼得失去理智,才像个孩子般想起要
当然,章漠手中证据不止这样。
沈灯伤势并不轻,但他不肯回房休息,定要坐在这儿等。阮不奇回头再看,陈霜房间外站着章漠、岳莲楼和靳岄。三人都没有打伞,大雨淋透全身。
“陈霜,陈霜怎?”阮不奇也顾不得沈灯受伤,把抓住他衣襟怒吼,“灯爷,你不是看着他!”
陈霜膝盖受伤十分严重。明夜堂在起事之前请来江湖上几位侠医,包括郑舞义母贝夫人。他们需将陈霜膝盖剖开,取出其中碎裂骨头,以烈酒盐水清洗后再缝合。那枚狼镝有两层箭尖,锋利异常,连骨头都可撕裂,又掺杂司徒歌血肉,处理起来愈发麻烦。
陈霜数次晕厥,又不断被痛醒。阮不奇来到房门前,血腥气在雨水里混着泥腥,愈发明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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