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查得出黑手,还能往回捞,偏偏这俩事儿,都查不到证据。
3709号晚上在办公楼让人黑引发斗殴,没说法;老盛在厂房被切割机切飞只手,还是没说法。
头儿怒火中烧地说:“从清河分局刑侦队调人来,查,老子不信查不出来!”
邵钧当时脑子热,涨红脸,大步往前迈,跟领导报告说:“们自己查,您别调外边儿人!……”
头儿把邵小三儿上上下下打量番,完全就不信任眼神儿:“你们查?自己把自己剥层皮你干吗?……就是你们底下搞出来烂事儿!”
他脑子里回旋着记忆中某天,二九四在食堂里蹲着,跟他说,馒头,再给来俩。
二九四在操场上,拽给他两包鸭胗肝牛肉丝。
二九四躺在病床上哼唧,讨厌,不许偷看老子撒尿。
二九四歪在床上,边儿吃得满嘴滴油,边儿跟他扯淡,逗贫,唇形浮出笑模样儿,笑得特别真实……
这他妈是同个人吗?
那天是罗强入狱生活转折点。
从那天开始,三监区所有人都明镜儿,大队七班那个犯人,是道上,真不能惹。
就连隔壁三班班长老癞子,贯横主儿,硬点子,再看二九四眼神儿都不样,走路躲着走,看见二九四就像开车碰见路障,默默倒车,掉头,转弯。
罗强那天甚至没有被铐走,没关禁闭。因为第,警察找不到任何证据,谁也没看见,没看到;第二,手铐,禁闭,铁笼子,对这号人,还有用吗?没用。
这人出手,就是亡命徒路数。
邵钧那时复杂焦灼心态,无法形容,就是咬牙切齿想要把将罪魁祸首揪出来抡起
这绝逼不是同个人!
邵钧抓狂,也是因为这事儿忒简直就像抽他脸。是他力主把这个人放出来,看病,治伤,养好,回来干活儿,挣工分,而且还特意分到新犯宿舍,用心罩着,护着,生怕这人再挨整。更重要是,二九四和老盛都是他七班人,新犯人出手就把大铺灭,视管教和监规为不存在。
邵钧跟大队几个同事面前,夸过海口,特别有谱:你们放心吧,对付这种犯人,心里有数,已经跟他谈好,他认,他听话。
——你心里有个屁数啊!
三监区大队连着出两档子意外事故,难免惊动领导,郑克盛给送到清河医院接断手,领导进到监队里,把所有队长管教排成溜,狠削顿。
啥叫亡命徒?就是对对手没怜悯,甚至不给自己留退路。
你狠,比你更狠。
你不服再来,命都不要,打到你服。
邵钧握着警棍手直在发抖,头皮发麻,眼底充血,脑袋都快炸。
他那天没跟罗强说句话,难以置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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