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不拿犯人当人没关系,可这人是咱们队人,真出事儿还不得咱们挨批被调查,监狱里每次死伤个把人,上上下下查个底儿掉!”
邵钧脑子里嗡得声,耳鼓疯狂地鸣叫。
“你说,谁给炸死?……咱们队人?”邵钧抖着声音问。
“他妈也不知道!得赶紧联系清河医院派人去看趟,他大爷!”同事摞下句,急匆匆跑。
邵钧端着饭盆呆立,站在昏暗楼道里,楼道尽头透亮小窗在眼膜上凌乱地晃动。
狐狸仗着那点小聪明,特爱多嘴,邵钧有时候恨得牙床子上火,等着,这小崽子早晚死在他那张贱嘴上!
邵钧中午从狱警小灶里盛大勺红烧带鱼,带着漂亮红色酱汁。
京津带人都好这个重口,做菜喜欢狂搁糖盐酱醋,颜色浓艳,口感浓郁爽烈。邵小三儿从小爱吃鱼,别人都嫌带鱼腥,邵钧觉着那就是鱼香味儿。
捧着饭盆走在办公楼楼道里,几个同事急匆匆跑过去,楼道里有人打电话,焦急喊着什。
“什?这他妈才干几天?他们怎搞?”
年少冲动年纪,朝走错,坐牢是自己选条黑路。
他现在就是陪着罗强走这条路,他陪得也心甘情愿。
用十五年能改变罗强这样个人吗?
如果改变不,就陪他十五年,又如何?
邵钧在厂房里巡视,从胡岩身旁走过。
大队自愿去采石场做工犯人,共就仨人。
其中个是罗强。
谁炸死?
你说谁他妈炸死?!
那天,邵钧连办公
“就说咱们监区人不去干那个!都他妈拿人当牲口用!”
邵钧扭头问句:“咋?”
同事神情焦躁地回道:“采石场忒出事儿,炸死人!”
邵钧蓦地惊呆:“啥?……怎会!”
那同事是专门分管这方面业务,正撮火着,没好脸地说:“能不出事儿吗,都什年代还整那质检不合格土炸药,都他妈不拿犯人当人!”
小狐狸今天郁郁寡欢,早上没说话,魂儿都跟着他家老大飞去采石场。
胡岩从眼睫毛下瞟邵钧,俩人谁心里都不爽,互相较劲似瞪眼。胡岩固执嘴角似乎是在说,邵警官知道你看不顺眼,看不爽你调走,你把踢出去啊,你咋能让强哥走?你为啥不拦着他,去那地方吃苦?!
胡岩原本也跟着举手,申请去挖石头,施工队头儿直接把这小子给毙,就你这小矬个儿,细胳膊腿,还没那铁锹把子粗呢,你是能铲石头啊还是能扛大包?
胡岩收好工具,站起身排队去吃中午饭,从邵钧身边儿过,用蚊子声哼道:“邵警官,耍单,您也耍单呢?”
邵钧眼斜,嘴也横着:“皮痒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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