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大狗脸坦然,这样罪大恶极事情让他说出来,理直气壮得不可思议。
陈纪衡大吃惊,没想到还能有这样学生,他冷下面孔:“你不怕告诉老师去?”
“告诉老师去告诉老师去。”男孩子故意瘪着嘴,怪声怪调地学他,“你怎跟没断奶宝贝儿似,男子汉遇到事都自己解决,去找老师去找家长,那叫男子汉吗?哈哈,要是考试居然答个百分,还不得气歪老师鼻子?哈哈哈哈。”他觉得这件事实在太有趣,乐得前仰后合。
陈纪衡忽然想起他是谁来,其实早就该想起来,因为他和自己样有名,只不过个总是正面典型,个总是反面。他叫孙建军,靠老子花钱念高中,全年组倒数,第几得看他答题时心情。这种人要是真考个百分,那才叫打老师脸。
不过陈纪衡肯定不会干这种事,他摇摇头,转身便走。
陷在挤挤挨挨车轱辘里,轻易还不大够得着。可陈纪衡既然决定,事情就定要做到底,他伸手够两下没够着,正要再继续,忽听旁边有人“嗤”地笑声。
这声吓得陈纪衡激灵,冷汗都下来,好半天慢慢回头,见个和他年龄相仿男孩子,双手抱胸,叉着腿站在车棚门口,笑嘻嘻地瞧着他。
陈纪衡颗心砰砰直跳,面上却不动声色,缓缓把手收回来。
“陈纪衡。”男孩笑得贼忒忒,“你也干这事。”
陈纪衡对他能认出自己点也不意外,自己在学校太有名。他冷静地道:“干什?什也没干。”
“喂。”孙建军叫住他,敛笑容,道,“警告你啊,回去不许胡说八道,要不然,哼哼——”他翻起手腕,改锥冰冷光,在陈纪衡眼前闪闪。那张同样十八岁尚待稚气面孔扭曲
“嘿。”男孩摆摆手,绕过成群结队自行车走过来,大大咧咧地道,“干就干呗,还不敢承认。你这样太费劲,瞧。”不知从哪变出把尖利改锥,照着数学老师自行车轮子,前下后下,这回全瘪。
陈纪衡目瞪口呆。说实话,拔气门芯已经是他所能想到最恶毒报复手段,没想到还能更狠。
男孩子不屑地数落陈纪衡:“你这手段太小儿科,上不台面。”
陈纪衡有点尴尬,不吭声。
“去偷考试卷子,怎样?就要单元测试啦,卷子就在老师办公桌那里,你去不?”男孩子唇边含着笑意。仔细看上去他也算得漂亮,浓眉大眼,鼻子很高。只是颧骨上不知从哪蹭块黑灰,身上夹克外套可能是大人穿旧淘汰下来,又肥又大,面口袋似咣咣当当,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,衣领袖口和肘部全都磨得乌亮,邋遢得像只刚从垃圾桶里爬出灰毛大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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