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纪衡不说话,垂下眼睑,盯着那本笔记。
赵梓倩
陈父冲着陈纪衡怒骂:“不争气东西!”
陈纪衡从地上慢慢爬起来,心口火辣辣地痛,像要被活生生撕裂般。眼前发晕,父母脸都是模糊,连这个居住近二十年家都是模糊。他裂开嘴,露出个古怪而扭曲笑容。这个笑容充满恨意,把陈父陈母都惊住,不约而同沉默下来,半晌陈父扔下句话:“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早上陈纪衡去上学,拎着书包走进教室,里面聊天声音骤然小很多,每位同学都用种很奇怪目光看着他,还不敢明目张胆地直视,只是偷瞧,偶尔和陈纪衡眼神对上,赶紧匆匆躲开。
陈纪衡步步走到自己座位上,旁若无人地打开书本。
议论声飘进耳朵里:“都没给开除啊……”
跨出来,他脸色很苍白,带着种沉静得近乎严酷气息。陈馨吓跳,低唤道:“哥——”
陈纪衡不理她,径直走到父亲身前,像个等待宣判死刑犯。
陈父心轻颤下,随即冷硬起来,他说:“你已经十八岁,从法律意义上讲,成人。你是好是坏,是优秀还是卑劣,都是你自己事情。只是你做件事之前,最好用你脑子想想,什该做什不该做!”
“爸。”陈纪衡打断他,“没去偷东西。”
“去没去你自己心里明白!用不着跟说!”陈父怒斥,“你说你没去?谁信哪?别人能信吗?那你说你干什去?你大半夜跑到材料场你干什去?”
“怎可能,听说掏钱……”
“五班田草没来…”
“嘘——小点声……”有人指指陈纪衡,几个同学面面相觑,各自走开。
陈纪衡盯着书上字,其实点都看不进去。个声音小心翼翼地道:“陈……纪衡……”
陈纪衡抬头,是赵梓倩。她犹豫着把怀里个本子放到陈纪衡桌子上:“这是这几天政治笔记,你拿去抄下吧。”
“只是想去通知声孙建军,……”
“还有罗赫是不是?”陈父咬着牙,副恨铁不成钢模样,“你看看你结交这批人,哪个是好东西?!你怎能跟他们混在起?从小怎教你?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你读那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?”
“行!”陈纪衡第次这样反驳他父亲,他身子在不自禁地发抖,在拘留所里憋肚子委屈怨恨恐惧愤怒,股脑全都发作出来,“就是跟他们在起,就是去偷东西,行吧?你满意?!”
陈父抬腿脚把陈纪衡踹倒在地上,陈馨失声叫道:“哥!”
陈母瞪她眼:“关你什事?回屋学习去!”陈馨咬着嘴唇,回头冲进房间,紧紧闭上房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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