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武惊异地看着楚珣在白纸板上写下个个字,果然能看出是不懂语言,每个字都是笔划描得,这描,跟绣花似,什时候能写完?
如果楚公子事先通晓韩语,手指划,隔着信封就可以把信内容直接读出来,默记背诵。这活儿对于楚珣这样人,容易得如同普通人摊开张报纸读报,他这些年,就是干这个。
可是他偏偏不认识那些字,完全不认识,只靠手指强记硬背,连蒙带猜;写满字信纸还是折叠着
楚珣把拍摄微型相片前后检查遍,然后在写字板上铺好张白纸,郑重地呼口气,进入静默状态。
他把两只手按在白纸上,用力按住,闭上双眼,想很久,用双手掌纹回忆纸张触感,然后提笔开始写。
个字、个字地写。
楚珣写得很慢,十分吃力,写个字恨不得要思考五分钟。
才写出十几个字,脸上、脖子上、后背上,出身汗,丝绸睡衣显潮,各处洇出汗渍。
头,侧过肩膀,再抬起胳膊,转过身露出后背。两个人沉默着,互相之间像是存在某种无声无息默契,无需语言交流,就好像,同样件事情,彼此已经做过几十次,上百次。
传武眉毛很黑,眼睫浓密,垂下眼时,灯光在眼窝处映出两扇很好看影子,让冷硬面孔变得柔和。
这人脸非常英俊,鼻梁挺直,只是在右眼下眼睑附近、颧骨上方,横着道深重疤痕。疤已经好,留下条深凹白线,像是把右半张脸从中横切刀,刀口伤痕肆意地绽放,直延续到鬓角、耳后。
楚珣眯眼盯着面前人,眨都不眨,盯得对方没处躲。两人脸离得非常近,闻得到鼻息,听得见心跳。
弄到小腹伤口,手指碰,楚珣浑身颤,“哎呦”声。
楚珣仰面靠在床头,眉头紧锁,喉结滑动。
传武原本盘腿坐在房间角落,默默擦拭他枪,其实全副心思都在看楚珣,这时候是坐不住,走过来,“难受?……成吗?”
楚珣嘴唇都是湿,鼻子上层汗珠:“成。”
传武瞟眼他写东西:“……你什时候学韩文,不知道?”
楚珣苦笑:“没学过,就不懂韩语。”
“你碰痒肉……痒痒。”
楚珣声音很软。
传武忍无可忍,随手拎起大毛巾,热烘烘得把罩在楚珣脸上,蒙住,彻底堵住这人穷追不舍热辣慑人明晃昭彰威慑视线……
擦洗收拾妥当,楚珣颧骨上敷着块纱布,穿着睡袍,躺到大床上,打开床头小灯,文件和纸张铺开床。
传武知道楚珣要开始工作,于是像往常每回样,用房间里咖啡机做杯咖啡,递过去,自己退开,远远地坐着,守着眼前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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