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终于理解,为何这人明明才二十八,为人处世却稳重沉淡得如同三十八。
因为从幼时起,除他自己,就根本无人可倚靠。
秦亦觉得自己该说点什,但是除沉默,他吐不出个字。
“你是不是很奇怪,为何跟你在起,只谈温情,不谈爱情?”裴含睿忽然换个话题,他放下餐具,轻轻擦擦嘴角,起身看着他,“带你去个地方……那是私人藏馆。”
“藏馆?”秦亦跟上他,心里好奇如同猫抓似挠他,却同时又隐约觉得那里面,未必收藏着什好玩儿东西。
从小就跟母亲和爷爷住在这里。”裴含睿端起酒杯抿口,面上现出丝怀念神色,轻缓地启唇道,“母亲去世之后,和爷爷两个做伴,再后来,去法国进修,这个大宅子,除佣人,就只剩爷爷个……”
“……记得,你不是说你父母常年在法国?”秦亦露出些许讶色。
“嗯,那是父亲续弦妻子。”裴含睿用玩笑口吻轻笑地道,“你知道吗,她年纪比还要小。”
秦亦时不知该说什,只好静静听着裴含睿冷淡地叙述那些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往事。
“从有记忆开始,见到父亲次数就很少,他极少回国,即使回国,大多数时候也是在外面会他包养小情人。那时不懂,以为是不够优秀,所以父亲才对如此冷漠,后来懂事以后,才明白,不是不优秀,而是他……”
秋雨过后,花事阑珊,花园里花花草草都开始呈凋零之象,那些被雨点打得东零西落花瓣,在夜风里微微颤动着,好似随时都会被拂下枝头,吹落到泥土里去样。
玻璃花房门前南瓜灯还亮着,老人合目睡在里面,旧式唱片机喑喑哑哑地传出不知名曲调。
裴含睿领着秦亦来到间上锁房门前,跟书房在同条走廊上,只不过在另端。
他打开门,双手往里缓缓推开,随手拨开门口
裴含睿停顿下,面容沉静,语气既谈不上厌憎,也不像是嘲弄,只是派平静,“他们俩是爷爷强制安排联姻,父亲不爱母亲,因而连带着也不喜欢。
他在外面养很多女人,甚至不加掩饰,那时候母亲常常以泪洗面,也逐渐不愿见到酷似父亲。
最后几年,父亲几乎都没有回来过,她越来越郁郁寡欢,直到缠绵病榻,忧郁而死。而爷爷自那以后,既后悔当年决定,也不想再见不肖儿子,便终日独自守着花房。”
秦亦看他神情,心情复杂,那人口气淡漠得仿佛说得不是自己父母,而是则普通社会新闻。
他此刻才终于明白,那天晚上在赤霄时候,这个男人说得话——对待爱情,如此悲观,如此不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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